赵彻“哦”了一声,终于停下了剥荔枝的动作,他垂下眸,盯着指尖看了半响,而后把方才被宋乐仪咬过的手指,含进嘴里。
宋乐仪不觉得有甚么,只当他在舔荔枝汁液,还颇为好心地抽出腰间帕子给他,声音娇娇软软“你先擦一下,一会儿去净手。”
赵彻没应,他擦干净了手,随意地将帕子丢在一旁,忽然道“表妹,你吃了十二颗荔枝。”
“什么”
宋乐仪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还数着呀”
赵彻笑了笑“下次记得还我。”
宋乐仪震惊的眨了眨眼,这人怎么愈来愈小气了她当即拽了荔枝盘子过去,哼笑道“别啊,我现在就还你。”
“现在不用,”赵彻压下她的手,一副大方的模样,“以后再还。”
宋乐仪不解其意,正要在说什么,只见人已经起身挪了步子,去一旁的铜盆架子上洗手,等她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将荔枝的粘腻洗去,正拎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去水痕。
等擦完,赵彻便拉着宋乐仪往外边走,展了一个颇灿的笑容“天气好,我们出去走走。”
闻言,宋乐仪正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目光忽然落在他的腰腹上,迟疑道“表哥,你伤还没好,要不我们别去了吧”
赵彻笑,脚下步子不停“去豫王府走走。”到底在母后宫里,周边又是都是宫人,腻歪起来不甚方便。
宋乐仪“”
不得不说,赵彻是个会玩儿的,即便圈在府里这一小方天地里,也能搞出花样来,宋乐仪丝毫没觉得无趣,用过晚膳,方才恋恋不舍的被赵彻送回了宫里。
夤夜,宣平侯府。
三位十七八岁的男子正在玩叶子戏,一旁小桌上温着热酒,酒香醇厚。
赵彻慢条斯理把手中最后一张叶子牌仰放在桌子上,懒洋洋道“赢了。”
“”又赢了
苏易叹气摇头,把手中余下摊开,递了赵彻一个疑惑眼神“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十打十赢啊”
烛光恍恍跳跃,十八岁的年纪男子眉眼俊秀,身上穿的依旧是各种样式的白色衣衫,风流优雅之意不减,似乎同几年前的少年没什么区别。
“心情好,运气也好。”赵彻勾了杯热茶抿了一口,没碰酒。
苏易望着他春色荡漾的俊脸,差点送个明晃晃的白眼给他,这厮白日和夷安郡主在府里待了一整日,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这俩干嘛了,难怪心情好。
如此想完,他目光落在他小腹上,语调带了那么几分不坏好意“子川兄,你这伤不是地方啊,还有十天就大婚了,能行嘛”
说着,他还眨了眨眼睛,本就潋滟的桃花眼,此时一派暧昧之意。
赵彻嗤了声,不咸不淡地回怼“今日安国公夫人又给你相亲了”
“”他心好痛
“相呗,”苏易转着手中折扇,随意道“反正我不娶,还能按着我拜堂洞房不成”
上官晔拎着酒壶倒了一杯热酒。
酒香被热气烘得浓郁,弥漫在屋室,他也没抬眼,淡声问“枝月姑娘那边的事儿处理好了”
闻言,赵彻抬眸望向苏易。
这个名为枝月的姑娘他也见过几次,确实一身傲骨坚韧劲儿,气度不凡,像是落魄的高门贵女。后来岁初多方打探,又套了人家姑娘的话,才知道她是顾鲁安的小女儿,名为顾云月。
成安帝初登基时,整顿朝政,周修和端阳一脉的官员落马不少,也难免有冤假错案。
端阳封地在扬州的会稽、庐江二郡,而顾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