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血统的男人能将大衣挑得如此好看,便是娱乐圈里出了名的几位衣架子也不一定做得到。
他隐在走廊的黑暗中,唯有极为好看的五官和坚毅的下颚曲线惹人注目。
他在进门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岳诗双的身影,于是迈着大步走到她服务的吧台区,在高凳上坐了下来“威士忌,加冰。”
岳诗双本以为他会在酒柜上挑选一瓶“霸道总裁专属”的昂贵洋酒,但他只是指了指她手里刚刚给其他客人倒过的酒,随意地点了一杯。
她取出一个刚刚消过毒的杯子放在桌上,加入冰块,动作缓慢地倒上了大半。她用余光瞥见,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指尖跳动着。
“先生,您的酒。”她将酒杯推到他面前。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却没有端起来喝,只抬起右手,有些僵硬地伸进大衣内侧口袋,四根手指并拢,与拇指一同夹出一包烟来。他捏着烟盒,在左手手背轻轻一磕,便有两三根烟从盒中冒出头来。他低下头,以薄薄的唇抿住其中一根,从烟盒里抽出,腕上使力,以翻盖打火机点燃。
这一系列动作浑然天成,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了,一定会被这沉静而性感的一幕迷住。
但岳诗双知道,他的手指应是受伤极为严重,在皮质手套的隔绝下,更难打弯。尤其是那一根根细细的烟草,他根本无法用手指取出来。
深吸一口后,他朝着岳诗双的反方向缓缓吐出烟雾,那烟味只有小部分窜入她的鼻腔,不仅丝毫没有现代烟草的呛人味道,甚至还带着些芬芳。
伴随着他身后的窗外那永远流淌、从不止息的星空,她难免感慨了一番科技的发达。
她低头从柜台里拿了个干净的烟灰缸出来,摆在他面前。
旁边的客人朝她扬了扬手“岳小姐,添酒。”
岳诗双下意识地望向谢昭阳。
那男人沉默地朝她摆摆手让她尽管去,随即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喝下一大口。
烈酒的醇香经过喉咙一路入腹,是难言的爽冽。其实吸引他的并不是这间星舰酒吧,更不是这些他平日里根本瞧不上的烈酒。他只是一阖上眼睛,便会想起她的那双灵巧的小手。
白白嫩嫩的皮肤,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
如今坐在这里,即使远远地望着她给别人倒酒,只要看到那双好看的手,他便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一杯饮尽,他又叫她添了一杯。一晚上,他一共添了五次,等岳诗双再回过头来时,桌上只剩一个空杯子和一些快要融化的冰块,杯子底下压着一小沓大面额的钞票,而凳子上已不见人影。
除了那句“威士忌加冰”,他一晚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岳诗双读过原文。原文中,只是站在女主羡晴之的视角,对这位谢总描述为“童年坎坷、寡言少语、冷酷无情”,可他童年具体如何坎坷,双手又为什么受了伤,却是只字未提。
现在看来,这个形容倒是贴切。
一连三天,他都是出现在差不多的时段,他来时她手里有什么,他便点什么。只是坐在角落的位置品酒吸烟,只字不言,等快午夜时才会毫无声息地离开,留下高昂的小费压在杯底。
第四天,岳诗双到了休息的日子。她在星舰最靠近地球的停靠站坐上回程的飞行器。飞行器上,她挤在一群神色匆匆的地球人之间,由于鳞化人除了鳞化部位会变得异于常人外,往往从外表是分辨不出的。出于对他们的恐惧,这些普通人多半精神紧张,飞行器一到站,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