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而富有磁性,可此时却像一只无情的手,大力地把她从宴会的喧嚣拽了出去。她忽然想到那天系统跟她说的,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谢大总裁这是开始认真了
她抿紧了唇, 无言。
他复又追问“这么多男人, 你应付得过来么”
“那么多男人, 也不用都放在眼里,只当是苍蝇在耳边嗡嗡罢了, 有什么好应付不过来的”岳诗双回答时刻意用了他方才的论调,给他足够的认同感“只不过, 谢总总是因为这些无谓的人跟我耍脾气, 我有点应付不过来。”
谢铭川知道她是在挑他爱听的说。可望着她那双比溪水还要明澈的眸子, 他便不住地感慨, 这丫头的演技还是太好了。
说得就像真的一样。
“走吧,这里没什么意思。”谢铭川朝她伸出手来,手心朝上, 动作自然得和这里所有带了女伴的男性一样, 温柔又绅士。
他知道, 在这样的场合, 这样多身份高贵的人中间,必定是暗潮涌动的。那些蠢蠢欲动的矛盾与冲突,就掩埋在看似富丽堂皇的宴会脚下。他跟她的这一点点小摩擦, 根本算不上什么。
无足轻重到, 甚至还比不上某位大人物不小心碰倒的高脚杯。
然而, 就这样微小的一件事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像牵了绳子,一端系在她指尖,一端系在他心头。任何关于她的风吹草动,都能吸引起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紧接着,他就像中了什么毒一样,持续地为了这一点小事而心烦。
岳诗双抬起手,将指尖堪堪放在他手心里。
心上的绳子又抽动起来,仅仅这样微小的一个动作,也足以让他感到愉悦。
顶层海景套间,桌子上摆放着泛着热气的牛排和刚刚醒好的红酒。
“晚上肯定没吃饱,补一餐吧。”他替她拉好了凳子,坐到长桌的另外一端。
科佩兰酒店依山而建,富丽堂皇的欧式建筑盘踞在海岛最高处的山顶,俯瞰着这一片海域。酒店顶层,她所在处,更是视野最好的地方。餐厅里,长桌离落地窗不远,灯火阑珊和波涛汹涌全然被隔绝在外。
对面的谢铭川眸子一片漆黑,平静如水,稀松平常地度过在这的时光,仿佛是个处于世界之巅,坐惯了皇椅的王者。
可王者,大多因为居高临下而孤独着。
陪岳诗双吃饭的这一小段时间,共有五个电话打来找他,全部被他挂断了。岳诗双知趣,加快速度吃完,便赶他出去忙。
晚间,她站在落地窗前照下科佩兰的全景发了个微博,便蜷缩在他的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两部老电影看。
第二部电影刚看了个开头她就困了,关了灯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半夜也不知是几点,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没有管,又睡了回去,一个梦都还没做完,就觉得盖在身上的被子被轻轻掀开,身下软软的床因为多一个人躺上来而下陷了一些。
但那人就只是躺在她身旁,没过一会儿就与她一样,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岳诗双懵懵懂懂地醒来,总觉得昨晚有人睡在了她旁边。可旁边的枕头摆放得很整齐,不像有人躺过的样子。整间屋子里,也不见谢铭川的踪影。她便把半梦半醒时感觉到的东西都归结成了梦境。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谢铭川坐在她旁边,左手拿叉右手拿刀,一副温文尔雅、绅士有礼的样子,凑到她耳旁说“昨晚你说梦话了,叫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