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爷这才收敛了几分,说“我只是请海箩姑娘来喝杯茶而已,怎么,陆县令这也要抓”
话落,他吩咐“把海箩姑娘送出来。”
过了会,婢女将海箩领出门。
海箩头发蓬乱,手臂袖子破了一截,很明显在此之前被人强迫。她看见高四爷瑟瑟发抖,可当瞧见苏绾时眼睛亮了亮,随即努力忍着的眼泪流出来。
“海箩,过来。”苏绾张开手“我们来救你了。”
“陆姑娘这话就不对了。”高四爷道“刚才我也说了,我只是请海箩姑娘来吃茶,何来救一说”
“海箩姑娘,”他沉声问海箩“来,你给陆县令说说,我可有为难你”
海箩怕他,大气不敢出,使劲摇头。
“呐,你看到了。”高四爷气定神闲地转向陆安荀“我可没为难她,她是自愿跟我来喝茶的,我是良民啊”
陆安荀死死盯着高四爷。
而高四爷也挑衅地迎上他,眼里满是洋洋得意。
在高元舟看不见的地方,他悄悄比了个抹脖颈手势,暗暗威胁若是再多管闲事就杀了他。
陆安荀袖中的拳头攥紧。
最后忍声道“我们走”
这一趟耽搁,回到县衙已经是傍晚。
海箩见到她母亲,母女俩抱着哭成一团,苏绾在屋子里安抚两人安抚了许久。
所幸陆安荀去得及时,海箩没被高四爷得手,只是因反抗身上受了好几处伤,皆是被打的。
苏绾让婢女给她上了些药,又将人安抚了一顿。
亥时,海箩的兄长也到了县衙。他今日出海打渔去了,回来才听说家里出事,匆匆忙忙赶来。见母亲和妹妹平安,对苏绾和陆安荀连连磕头感谢。
陆安荀将他们送出县衙,又派陈淮生把他们送回家中。
转回时,陆安荀有些安静。
苏绾也不知说什么好,到了院子,她开口“你一天没用膳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陆安荀点头。
因太晚,厨房已经熄了灶火,苏绾匆匆做了两碗面,然后端去前院。
院子里,陆安荀背影单薄地坐在月光下,显得孤独,落寞。
她这才发现,陆安荀瘦了许多。
以前他总是脊背挺直,这会儿散漫垂下,露出消瘦的肩胛骨。
苏绾端面上前“陆安荀,可以吃了。”
陆安荀起身,接过她手上的盘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两人各自一碗,吃得沉默。
过了许久,苏绾开口“陆安荀,我见不得你这样堕落,这可一点也不像意气风发的陆少侠。”
陆安荀笑了笑“我不是堕落,只是有点难受。”
“难受什么”
“临淮郡从上至下,数百官员,都是朝廷选拔出来的父母官,可这些人居然”
陆安荀将筷子撂下“州府的人带高元盛走说是审查案子,谁知道并不是,而是悄悄把他放了。”
“我想过高家跟官府有勾结,但没想到整个临淮郡乃至整个泗州的官府都有勾结。他们沆瀣一气,危害乡里。泗州贫穷落后,年年天灾百姓苦不堪言,现在想来,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推波助澜导致。”
苏绾没说话。
今日高四爷有多嚣张她是见过了,她也为陆安荀感到不值。
他一心当好官为民除害,费尽心思借兵,又弄了那么大阵仗才将高四爷抓住。
没想到,那些人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