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莹低嗤了声“贤良淑德之名,也不过尔尔。”
“就是,拴不住丈夫的心那是她自己没本事,哪个贤良淑德女子会因为丈夫纳妾和离的真是闻所未闻。”另一人附和道。
梁依云故作尴尬“阿娴,妹妹们年纪小,可莫要跟她们计较。”
“怎么会”苏娴端着标准的笑容,不冷不热道“阿云精心请来的客人,我自然不会计较。”
若她还看不出今日赴的是鸿门宴,那她就白活了。
这些人分明是梁依云故意安排来看笑话的,东京城骄纵跋扈的贵女们几乎都到齐了,哪一个都是嘴巴子出名的泼辣。
她话中有话,梁依云是真的尴尬了。同时暗暗诧异,苏娴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若是以前她断不会这样说,而是用更高明的话圆场面。
梁依云不动声色挽着她入座,说“实不相瞒,今日邀阿娴来,也是想让大家都瞻仰瞻仰你”
“瞻仰我什么”苏娴重重搁下茶盏,这一声响令全场鸦雀无声。
梁依云也唬得大跳。
苏娴容貌绝艳,气度雍容,这些年在忠勇侯府掌中馈更是练出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本事。
她一沉脸,成亲的妇人们还好,未成亲的姑娘小姐们被这气势吓得不敢说话。
苏娴不紧不慢起身,视线在厅内扫了一圈。
缓缓道“你们当中有人笑话我,可又曾自己照过镜子乌鸦笑他人黑,不羞愧么”
梁依云一惊。
苏娴端庄贤淑、温柔高贵,素来自持脸面和身份,哪怕有人与她发生口角,她也只是笑笑不予计较。没想到,今日却这般毫不留情回击,似要与她撕破脸。
苏娴不理会一旁难堪的梁依云,她说这话时盯着曹莹,直把曹莹盯得羞愧低头。
“犯错的是他萧毅,有人却归罪于我头上。你们分不清是非黑白便罢了,可同为女子,用如此苛刻鄙薄的目光对待姐妹,不愚蠢吗”
这一句,是对着那位说“拴不住丈夫的心”的女子说的。苏娴的目光仿佛灼烫的火,烧得那女子面红耳臊,坐如毡针。
同时,在场大多数人不约而同地、心虚地挪开视线,纷纷不敢对上她的眼。
苏娴站在花厅里,宛若从浓云里迸出的光,令整个花厅变得明亮。
她耀眼,她锋芒,她坚韧地抬起脖颈,高傲得像个女王。
她说“我和离,只因我不看轻自己。你们想当贤妇只管去当,但莫要强求他人。丈夫纳妾养小却还要故作大度含垢忍辱,这样的贤良淑德谁爱要谁拿去,我苏娴不屑”
说完,苏娴昂头离去。
这些话犹如惊雷,一声声砸在茶宴上,让那些笑话她无能栓住丈夫的心、贤良淑德不过尔尔的人,个个哑口无言。
茶宴上,众人先是短暂安静了会,然后窃窃私语起来。
“她疯了吗”有人说。
“我看苏家姐姐倒是活得明明白白,她能有这番领悟和气魄,换作我”有人联想自己的境遇,竟是敬佩起苏娴来。
也有人道“不知为何,她那番话令我觉得大快人心。女子婚后要委曲求全处处忍耐而获得贤良名声,值得吗”
“可不是,苏娴竟是说出了我的心声,我也不愿当这样窝囊憋屈的贤妇”
苏娴不知道,在她离去后,一墙之隔的花坛下站着两人。其中一位黑衣长袍男子,面貌倜傥,气质华贵。
祁渊勾唇“不知是贵府哪位娇客,这话倒挺有趣。”
“这”梁依云的丈夫冯章面色尴尬,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