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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风泉(2/5)
    那并不醒目的耳洞掩藏着污垢。

    “我却只带这个”风泉声音放低,神情愈渐阴郁,“你看看我,像什么”

    他看起来那样年轻,过于苍白的面容保留着少年的忧郁,就连四肢都还是没有长开的模样。

    “父亲把剑给了你,祖母送我到中博,我在那里遇见了雷常鸣。”风泉从齿缝里挤着字眼,“我好想死啊我差点就解脱了,可是雷惊蛰从沟里把我捡回去,就像他养的那些狗崽子,让我在格达勒生活了五年,五年啊我比那些杂种更聪明,阿木尔看中了我,他要我当个四脚蛇,替他率领大周的蝎子,然而我只想回来。”

    阿木尔就放他回来了。

    “回到你的故乡去,”阿木尔在金帐前递给风泉一把匕首,“见见你的父亲和朋友,如果他们一如从前,你就能得到自由。”

    风泉当真了,他回到大周,如愿以偿地跟邵成碧重逢。风泉看着乔天涯的影子,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我见到父亲,他很高兴。他抚摸了我的头顶,然后跪在我的身前痛哭流涕。”

    “他把你,”乔天涯哑声说,“送进了宫。”

    “那只是计划中的一步。父亲用后半生在赎罪,求佛没有用,东宫还是他的噩梦。太傅没有死,这是他们这些东宫旧臣的唯一希望。父亲隐姓埋名守在昭罪寺门外,等着齐惠连的启用,为了避嫌,他让我服用那些药。”风泉指向自己的胸口,眼眸里呈现的沧桑和年轻的面容相违和。他调动着面上的神情,在这一刻显得很诡异,“谁会怀疑我我就算叫风泉,也没有人相信我就是邵风泉。”

    薛修卓那般谨慎,却没有怀疑过风泉的身份;李剑霆那般警惕,却依然听信了风泉的谎言,不是他们不够聪明,而是风泉的模样早已与年龄对不上。邵成碧的儿子今年三十六岁了,风泉看起来却还没有及冠,这个误差让他在阒都没有受到任何嫌疑。

    风泉眼眸灰暗,他厌倦了哭笑,这张脸都不是真的。他说“齐惠连有什么用老疯子困在昭罪寺二十年,像条摇尾乞食的狗,还惦记着大周的成败。”

    齐惠连最初不知道这潭水里还有阿木尔的加入,在沈泽川离开昭罪寺,进入天琛年的朝廷后,齐惠连回味着中博兵败案,在其中隐约觉察了那股不可抵抗的怪力。只是齐惠连也没想到这是如此庞大错综的局,更没有想到风泉会是阿木尔送回来的蝎子。

    “你敬佩齐惠连,”风泉的侧颜被白纱遮挡,“你也真可怜,齐惠连和薛修卓又什么不同他们这些自诩为大义殉道的人物,都把人当作棋子。父亲甘愿把我困在这个躯壳里,”风泉疲倦地望向明理堂的顶部,“让我不人不鬼,不男不女,”

    “东宫受害,祸及殃鱼,邵伯的债,早就在抄家时还清了,”乔天涯的目光定格在白纱的重影上,“你不欠任何人。”

    风泉张开双臂,宽大的袖袍拖在茶几上,他咯咯地笑起来,语气既羡慕又嘲讽“乔松月,当个剑客真好啊你以为我父亲为什么做到这般地步因为忠心吗”

    那细微的烛光快要熄灭了。

    “当年促使东宫倒台的东西是锦衣卫伪造的谋反文书,谁能把太子及东宫幕僚的笔迹仿得如此相像是东宫僚属自己啊。”风泉笑容收敛,“乔康海敢投敌,正是因为他立了功,借模仿东宫笔迹一事为太后扳倒了太子。”

    乔天涯倏忽握紧了剑柄。

    风泉更近一步,袖袍带翻了茶几,他说“我父亲为保你全家老小,求请花思谦高抬贵手,可是花思谦不肯,父亲只能去求沈卫。”

    乔天涯呼吸微乱,他说“中博”

    “不错”风泉猛地扯开面前的白纱,残忍地说“中博兵败,皆系于兵部军形图的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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