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郁尔不同。
大约是寒风刺骨,他想探一探少女唇瓣的温度,亲一亲她小巧的鼻尖。
唇瓣近在咫尺,甚至于一个呼吸,都能令两人触碰。
少年的吻最终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女孩软软的额发轻轻下凹。
哐当--
一记刺耳的瓷器从御书房里传来。
两人惊恐地分开。
“我去看看。”郁尔道。
她推门进入御书房,被眼前的场景吓到。
君王就立在西侧那排窗边,原本摆放在紫檀木长案上的硕大白瓷罐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萧易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袍,就这般面无表情地立着,一身的孤傲。
他所站的位置与方才的她只隔着一排窗户。
郁尔脸颊泛红,心想皇帝应该不知道他们方才在做什么吧
“陛下有没有弄伤手”
男人双眸幽深如墨,静静地凝视着她,下颚紧绷。窗前一个身影晃过,该是赵林风离开了。
郁尔跪到地上收拾瓷片残骸,被萧易攥着手腕拉起来。
她眼神若惊鹿,征征仰头望向男人。
“你小小年纪,竟敢如此逾矩”
郁尔脸颊愈红,额心那处在发烫。自己方才与赵林风所做之事,尽数被皇帝知晓了。
“你想嫁给赵林风么”萧易问她。
嫁人
“奴婢没想那么多。”她道。
“没想那么多你如今敢与他这般亲密,往后难道不会做更亲密之事若是怀有身孕,你预备如何这些事自小没有人教你么”
郁尔瞠目结舌,眉头紧皱,“陛下胡说什么我怎么会、”
“你是罪臣之后,而赵林风家世显赫,你同他的婚事绝无可能。”
“我从未想过与他成婚”
皇帝居高临下,眉宇间尽是傲气,“那你与他这般亲密,是准备做他的外室么”
外室
这个词简直太侮辱人了。
皇帝扣着她的手腕逼近,“若你外祖知你今日所作所为,怕是会气得从坟墓、”
郁尔抬手就捂住他的唇,不许他再说下去。
“陛下什么都不知道”
她如同被激动的幼猫,袖子从手腕滑落,露出纤细胳膊,“你不许说了”
皇帝扯下她的手腕,“礼义廉耻这四个字,你是不懂么赵林风也不懂么他明知自己不可能娶你,偏偏还来招惹。”
“他不是的他很好。”郁尔急切,皇帝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她与凛互通书信近两年,不知道凛待她有多好。
“他究竟如何,朕会让你亲自看清楚。”萧易道,“如今世上,多的是追名逐利之人。赵林风家世好,他的父母必定会择一高门贵女与她婚配。他不会选你。”
萧易早就看清世人。
他的皇室亲族、妃嫔子嗣,所有的谄媚讨好,所有的争风吃醋,皆是为了他手中的滔天权势与荣华富贵。
但郁尔从未考虑这些,她只是觉得能与凛在一起真好,能与他一起用午膳,一起说话真好。
她想世上有这样一个人,能陪在她身边。
“这些都是奴婢自己的事。”郁尔道。
“你自己的事那你知不知道整座皇宫里不论是物件还是人,都为朕所有,连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