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郁尔直起身子跪,“求陛下责罚。”
“你今日,心不在焉。”他道,“为何”
“奴婢”她一双柔荑紧紧攥着抵在膝上,身子微微发颤,湿润眼眸转了转,“奴婢感染风寒。”
君王身着广袖素袍,狭长眉眼漠然,如巍峨雪山一般立在她身前,叫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郁尔心间慌乱,自从她来御前伺候,皇帝一直待她很好,这也给她一个错觉,或许他不会罚她了
“去将书架上的戒尺取来。”清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郁尔征征站起身。
一把朴素戒尺放置在墙边高高的书架上,她踮起足尖取下来交到皇帝手里。
唯有书院夫子惩罚学生或家中长辈惩罚小辈之时才用戒尺。
“你今日犯错,朕罚你十下戒尺。”萧易将戒尺攥在掌心,“手摊开。”
郁尔耷拉着眉眼,颤颤悠悠伸出左手。
明明戒尺比起鞭子打得更轻,为何她心跳得如此之快。
“双手。”
郁尔眼神纠结,摊开一双手掌举到皇帝面前。
啪--
戒尺在空中挥动,用了三分力道。
郁尔知自己不能躲,偏偏手掌已经藏到背后。打鞭子是在背后,打戒尺却在眼前,所以她本能地躲。
她这样,惹得萧易更怒几分。
抬手攥紧了女孩纤细的手腕,绷着下颚,戒尺重重落在她的掌心。
这一次他不留情,力道更大。
呜
她泪水落下,掌心好疼。
十记戒尺受完,软绵绵的手掌通红。
少女身形被男人高大体魄衬得娇小,她忍不住呜咽,比打鞭子还疼。
萧易握着戒尺,“告诉朕,你犯了什么错”
“奴婢不该打碎砚台,奴婢以后一定小心。求陛下息怒。”郁尔道。
萧易立在她面前,听她继续说谎。
“很好。”半响之后他低语,手中戒尺扔到案上,“出去。”
翌日郁尔再见赵林风时,对方一眼看出她哭过,询问缘由,她和盘托出说自己打碎了皇帝的一方砚台。
赵林风替她心急,他知道那一方御用端砚多么稀世珍贵,按照宫规惩罚更重。
“是不是很疼”赵林风托起她的手掌,“下午我去御药房帮你拿药膏。”
郁尔泪汪汪,但又想到自己每次受伤,凛都会赠她药膏,心里暖融融的。
二人在廊下说了会话,到午膳时分又不得不分开。
郁尔依旧要去御前试膳。
她掌心肿着拿不住筷子,皇帝却好似忘了昨夜发生之事,要她连着将所有的菜都试了一遍,除了一道卤牛肉与一道素菜。
郁尔吃得好饱。
试完了,皇帝抬手执起象牙箸,夹起面前那盘素菜。
“”
郁尔盯着皇帝,他只吃素菜,不吃其他御厨精心烹饪的美味佳肴。
偏偏这道素菜还是他没有让她试过毒的,实在匪夷所思。
午膳结束,皇帝还允许她端走那盘卤牛肉。
“你一会回来替朕研墨。”皇帝声音沉静。
还允许她研墨皇帝真实不记仇。
她抽出空挡将卤牛肉送到凛手里,而后才折返御书房,决定以后要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