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
“娘。”
邓母有些昏花的老眼闪过一丝不忍,她自然不是觉得自家儿子有错,将这错通通迁怒到了盛惜身上。
她吸了口气,硬下心肠,“你可知错”
“儿子知错。”邓戚道。
“错在何处”
“儿子不该懈怠读书,书房圣地,不该乱来。”邓戚细数自己的错处。
邓母眼中闪过一丝恨戾,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对始作俑者恨得更深。
她叹息一声,眼中泪花聚集,亲手把儿子扶起来,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戚儿,不是娘狠心,娘也不想啊,但你爹的仇不能不报,娘还指望着你呢,你刚中了举人,怎可懈怠,若你荒废学业,你爹的仇就遥遥无期了。”
邓家并不是普通的农家,或者说是邓父不是,邓父曾经是京都的大官,被人陷害后丢了官在邓母所在的村子住下,后来经人撮合取了邓母。
不久又得了个儿子,一家三口和乐美满,不想几年后又有祸事发生,原来当初陷害邓父的人还没放过他,或是见他过得竟还不错,又或是看着风头过去无人关注,竟然指使人害死了他。
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人只害了邓父一人,留下了邓戚邓母。
邓母是想不到这些的,她只记着仇人的姓名,念念不忘要培养儿子考科举当大官,替他爹报仇。
邓戚的脸刷一下白了。
“娘”他重新跪了下来,“是儿子的错,儿子一定改,您别哭,儿子一定好好读书,一定会上京都给父亲报仇”
他说得斩钉截铁,邓母抱着他,娘俩又哭了一场。
自此后,邓戚待盛惜就冷淡了许多,他甚至在书房支了张榻,五日里有四日歇在书房。
又一天傍晚,盛惜坐在镜子前对镜梳妆,精致温柔的妆容,将她七分的美貌提到了八分,不说绝色倾城,却也温柔动人。
侍女战战兢兢,欲言又止,“公子、公子”
“吞吞吐吐做什么”盛惜秀眉一皱,一看她这模样就心知不好,更生气了,厉声道“快说”
侍女眼一闭心一横,说道“公子说他要读书”
要读书不要妻子。
盛惜脸色狰狞。
什么时候她一个大美人还比不上冷冰冰枯燥无味的书本了。
邓家的事被一五一十摆在安然案头,看得她津津有味。
她知道邓戚有点问题,邓家母子俩不是知恩图报的,没把盛家的那点帮助放在心里,但没想到邓家还给了她不少惊喜。
盛惜是原主指名要报复的人,但她还没动手,她看着就要自作自受了,这自然好极。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盛惜被邓母折腾的精疲力竭,她看着精明,但对着邓母还有点不够看。
下人前来通报,说是二娘子回来了。
“长姐”
看着憔悴许多的盛惜一进门就往安然怀里扑。
安然自然不可能让她扑倒,皱着眉躲开了。
盛惜愕然,抬起楚楚可怜的脸颊,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声“长姐。”
安然皱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你看看你,礼仪学到了哪里去。”
盛惜直到坐在椅子上还是迷糊的,过了会才反应过来,面上一脸受伤,眼底深处却很是清明,审视着安然,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