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有些感慨,“微臣也没说报酬,没有想到第二日便有许多百姓来官府相询。”
他这才真正上了心,认真计划起来,派遣人手往各个村子城镇,教他们写寿字,让会女红的娘子刺绣,走访了数月才完成。
官员目光悠远,似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微臣可以保证,百姓们都是出于自愿,”他没提报酬,也没有以势相逼,拱手拜下,“陛下仁德,百姓皆敬之爱之。”
席上众臣也为之动容,有老臣颤颤巍巍自座上起身,五体投地,“陛下仁德,功至千秋。”
一时间,百官纷纷离席拜下,“陛下仁德,功至千秋。”
此情此景,任是齐帝平时性情平和,此时也不由心潮彭拜,但在同时他看了眼左侧席位上的姜国使团,若是他在位之期能把姜国踏平,就真的能功至千秋了。
“众卿平身。”
相比起齐国君臣这时纯粹的激动,姜国使团这边就复杂多了,惊讶,忌惮,种种情绪交织。
作为邻国,邻国的君王贤明一点都不是好事,若是可以,他们巴不得邻国出一位昏庸之君,最好还是败家残暴不得民心的那种。
比如齐国上一任皇帝就很好,可惜他身子亏空死得早,没把齐国败完,下一任皇帝又是个看着温吞无用,实际上治国手段不错的帝王,将走下坡路的齐国给拉了回来。
姜国二皇子姜泽看了眼高台上坐在齐帝下手的皎皎少年,明明收到消息说齐国太子体弱,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放在膝上的手掌收紧,带起一片褶皱,心情有些烦闷。
君臣一阵激动后,万寿宴继续,百官继续献上寿礼,只是有万民万寿图在先,其余之物无论多珍贵都难以入眼。
百官献礼完毕,接下来是宗室,然后是皇子公主们。
安然是太子,自然是压轴出场,几位公主合献了一支舞,有一位皇子为她们伴奏,二皇子齐凌献上的是一个护身符。
护身符的荷包上绣着的龙纹有些怪异,安然离得近,挑了挑眉,问道“二弟,这莫非是二弟亲手绣的”
自己说和别人挑明,效果是不一样的。
比如此时听到安然相询,齐凌只觉得仿佛听到了一阵嘲讽,尤其是他咬重了“亲手绣”几个字。
齐凌脸庞霎时通红。
安然若是知道他所想,只怕要叫屈,天地良心,她是真的没笑话他,只是好奇罢了。
以安然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个荷包整个都是出自初学者之手,显然齐凌没有假他人之手,孝心可嘉。
齐帝出声解了齐凌的尴尬,目光温和慈爱,夸了他好几句好孩子。
齐凌恢复精神,挑衅看向安然,“不知道大哥给父皇准备了什么寿礼”
却不料他刚说完,就听齐帝道“你大哥的寿礼在宴席前已经送给父皇了。”
齐凌微愣,安然笑道,“父皇,儿臣寿礼可不止准备了一份。”
齐帝没好奇她为什么还有寿礼准备,只笑呵呵慈爱道“是什么还不快给父皇瞧瞧。”
安然对身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便有几位宫人捧着一副画出来,站在殿中央展开。
峰峦如聚,波涛汹涌,城楼威严,乡舍恬静,走街串巷的童子,田间耕种的农夫,手执书卷的青年书生,庙堂忧国忧民的大人
气象万千,恢宏壮阔,众生百态,皆在其中。
朝臣一时失去言语,连之前为父皇替太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