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许京墨那儿拿到方子,他便让香师一直在研制,他藏了许多,就是等着南星要用时候给他。
但他刚走到南星院门,突然又折回来了。
他想起来了。
南星自己也带了配香,估计是许京墨给他。
满满一盒,可以用半年。
但是他猜许京墨没有来得及给南星方子。
江云华转身便开始在南星屋里找配香。
配香好好放着,并不隐蔽,江云华这些日子已经对配香气味熟悉至极,他一闻便知那配香没有一点差错,正是慕情解药。
他捧着一盒配香,站在香炉旁边。
道观里香炉,平日里燃些安神香,但这样炉子,用料需足。
江云华眯着眼瞧了那香炉好一会儿,突然将手里一盒配香全部倒了进去。
他细致将香铺平,一点也不剩地把那装香盒子全部刮了干净。
而后点火,燃香。
不一会儿屋子里便充满了桂花芬芳,原本难受呻吟南星,也安静了下来。
江云华坐在床边,温和说“你们都下去,我来伺候他。”
丫鬟小厮连忙下去,夫开了方子便立马煎药,江云华接过巾布手脚麻利地在冰盆里浸泡又贴在南星额头。
江云华一边为南星换巾布一边帮他擦汗,停下来时便一动不动盯着他看。
夫终于煎好了药,见小王爷占着位置不走,也不知是让丫鬟来喂药还是自己来喂,只能端着药尴尬地站着。
江云华道“药给我,我来。”
他微微嗅了嗅药味,一股刺鼻苦味冲上面门,他道“拿一碗蜜饯来。”
下人连忙装了一碗蜜饯,江云华接过蜜饯,瞧见丫鬟下人站了一排,都杵在这屋子里碍眼得很,便说“站着这儿又帮不上忙,都下去关好门窗别让风吹进来。”
下人们连忙下去,心里又惊又怕,所有人都以为小王爷会报复这个亡父继室,可没想到小王爷非但不报复,而且是敬爱至极,竟是半夜亲力亲为照顾生病王妃,死去襄王都没这万分之一待遇。
丫鬟小厮们糟了几次骂,但是这次是有点冤,因为小王爷什么都抢着自己做,一点也不给别人留活,又骂他们帮不上忙,真是冤。
门好好关上,江云华小心翼翼地为南星垫枕头,将他头垫得高了些,他尝了尝药,温度刚刚合适,这才给南星喂药。
屋子里全是配香气味,南星在这样气氛
里很乖很迷醉,一药来,虽是皱着眉头,但也是乖乖吞下。
江云华温言细雨哄,很快就喂完了一整碗药,他又拿着蜜饯喂南星。
他食指和拇指夹着蜜饯去喂,猝不及防地碰到了南星唇。
好软。
甜甜蜜饯一到嘴里便被南星吃了去,江云华一动不动看着南星,他手指放在南星唇边,很快地,南星舔了一下。
指间有残留糖渍。
很甜。
江云华好像心头被塞了一团软乎乎棉花般,浑身都软了。
他长睫温柔垂下,将一颗蜜饯衔在嘴里,轻轻地俯下了身。
因着在西域,为了压制慕情,南星体内有蛊虫对抗过,对身子很伤。
他如今身子不比从前,稍微受冷便会生病。
如此这一次病了七八日。
清醒时见江云华竟然守在他房里,连忙把人赶了去。
江云华也不恼,只是好生嘱咐丫鬟小厮小心伺候,半点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