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有点黏得不舒服。
翻找到备用的手帕,我随意擦了擦,又把下巴也擦干,这才顾得上去管五条。
“手帕我只有一条,”我说,拿出包里另一个夹层的面巾纸,“你用纸巾吧。”
他没吭声,表情有些怪。
只微微被睫毛覆盖的蓝眸微笼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以为是我自己光顾探索自己玩,没有考虑他,对方闹了点小脾气。
没大碍,之后哄哄就完事。
气头上,我不介意抬手亲自给他擦。
被我给把脸蛋擦得干干净净后,五条悟还是没说话。
我奇怪,再看他,发现dk眼圈红红的,像是很委屈,又像很有难言之隐。
硬要说的话,大约是上课不敢和老师举手说“我想上厕所”的那种表情。
“怎么了”觉得不对,我问。
“纸”五条悟小声说,眼睛避开我,调子有些虚弱,“还有么”
我不是傻的。
眨眨眼,若有所觉往下看。
“嘎”
五条悟立刻炸毛,发出一声奇怪音,脑袋直接朝我脑袋撞来。
咚
我被撞到头,痛到第一时间去捂脑袋,也还是瞄到制服面料上的深颜色。
“你”我没再看,只是抬眼问,“是不是”
五条悟两边腮都撑起,明显羞耻了,又不想承认,暗暗生自己气,脸鼓得比包子都还包子,喉咙也发出“姆姆姆”的生气音。
“没事的,别在意,”我抬手蹭了下他眼睑,指尖揩走他挂住的生理泪水,“我帮你弄。”
蓝眼睛瞪大了一下,他似乎很不敢置信地看看我,看了会儿,一下子就将脑袋耷拉下。
“不用了,”他咕哝,声音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和低落,“好脏的。”
“你没有脏的地方,”我说,“而且这次是我捉弄过头了,算是补偿可以么”
想了想,又说“讨厌的话,那我就收手。”
五条悟没吱声。
似乎默认了。
我也就继续。
几分钟,或许要更久些,五条悟忽然趴在我肩头,软绵绵没力气一样,但是脑袋不住蹭我脸。
明显在撒娇。
又隔了会儿,他就处于在说梦话的状态,不知道嘴里说什么,但将脸转过来,大概自己也弄不清自己在干嘛。
过程中,迷迷瞪瞪一下子亲一小口我脸颊,一下子撮耳朵,黏人的大狗狗一样抱住我,鼻息乱乱的,黏黏糊糊叫我名字,语调很亲昵,前所未有的亲昵。
罕见再一次听到“鲤鲤”。
是他平日不大好意思叫出口的称呼。
我低下头,在他唇角吻了一小下。
他笨呼呼地追着我笨拙亲,但是没得什么要领,反而牙齿磕痛我,我将脸别开,不想再亲亲,他就委屈上,蓝眼睛水汪汪看着我。
依旧“鲤鲤”、“鲤鲤”的,脑袋也挨过来重贴贴。
超粘人。
记不清过去多久,我开始怀疑人生,并觉得可能咒术师都这样。
到后来,我们终于从大头贴狭小的自助机出来,五条悟神清气爽,仿佛刚做完洗剪吹而油光水滑的大猫咪。
而我手酸到直接担忧起近几天还能不能拿起笔写作业。
后续是
出于公德心,那间自助机没再给其他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