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萍起了个大早, 擦了脸,描了眉,穿着白色高领羊毛衫搭配黑色长款大衣, 简单热了个馒头吃完, 就赶紧出门了。
到周家时, 周家众人也收拾好了。
周妈跟平时一样, 朴素但收拾的干净整齐。
王娟也穿着上班工作服,就像是为了周玉琼,临时从工作岗位赶过来的一样。
而周玉琼虽然养回了点肉, 但比起从前却还是瘦, 何况她一个刚出月子的孩子妈妈, 穿着明显宽大不合身的旧棉袄,再抱一个比刚出生孩子也重不了多少的孩子,任是谁看了第一反应都是可怜。
周妈看看闺女和大儿媳,又看看打扮的朴素但却有文化人气势的二儿媳,满意地点了点头。
时间门还早, 周妈没来得及认真做早饭, 给娘几个一人煮了两个鸡蛋。
这会儿陆萍到了, 把属于她的两个塞过去让她吃了,娘几个就雄赳赳气昂昂出门了。
周玉琼先前工作的织袜厂离周家很近, 公交车一站路就到了。她们到的太早, 织袜厂才刚刚开门, 工人们都还没来。
临近过年, 天冷的厉害, 但周妈是个周全人,怕给门卫大爷带去麻烦,婉拒了大爷让进去避风的好意, 只让周玉琼抱着孩子背对着风口,她则站前边挡着。
陆萍和王娟有样学样,一左一右站她身侧,也帮着挡着。
这样冷的天,几人这么动也不动地站在织袜厂门口,工人们陆陆续续来上班,一眼就看见她们了。
周玉琼从前在织袜厂干了好几年,虽不是厂里的大红人,但也有交好的小姐妹,眼熟的男工人,认识的大娘大婶。她侧身抱着孩子,对着厂门口露了个侧脸,来上班的工人们好奇,一个劲盯着她们看,很快就不少人认出她了。
她们娘几个站那,眼熟的男工人不好过来,认识的大娘大婶,从前玩的不错的小姐妹,有的是好奇有的是关心,很快就凑过来了不少。
这个惊讶地说“玉琼玉琼,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那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天啊玉琼,你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了你这抱的是”
周玉琼冲曾经的工友们勉强露出个笑,苦涩道“是我儿子。”
周智看起来瘦瘦小小一副很不健康的样子,大娘大婶们见她满脸苦涩没敢问情况,只又问“你怎么来了你男人呢你这才生完孩子没多久吧”
周玉琼面色一黯,垂头道“我离婚了。”
周玉琼这话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大娘大婶以及昔日的小姐妹们顿时不淡定了
“啊离婚了你这才生完孩子就离婚了”
“为什么啊你男人怎么能这样”
“玉琼,你儿子是早产还是怎么,瘦的这么厉害,你男人也不管吗”
周玉琼不再说话,抱着周智吸了吸鼻子,很快眼泪就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她心里是真难受,为自己识人不清,更为孩子自出生就遭受的苦难。当妈的,自己受苦不觉得什么,但看着孩子受苦就像是剜了她心头肉似的,疼死她了。
她这一哭,周妈就忍不住也开始抹眼泪,“管什么管,人家根本就不管,还没领离婚证呢,就已经开始相亲了”
“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做公婆的苛待儿媳妇,让怀着孩子的儿媳妇又是洗又是刷,见不得人家休息一下做丈夫的不体贴不靠谱,不能给媳妇撑腰就算了,孩子出生要治病他第一个跑,亲生骨肉都不在乎的畜生,我妹子是瞎了眼才嫁她了”王娟跟着就是骂,“还有那个薛玉也是心肠歹毒的小蹄子,抢了我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