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陆婉吟回万福礼,而后面色冷淡道“天色不早,我先去了,表哥慢留。”仿佛真的只是碰巧相遇,且陆婉吟并没有长谈的打算。
从前对自己知冷知暖的人,如今突然冷淡下来,吴楠山自然不适。他看陆婉吟竟就这般要离去,下意识又唤住她,“表妹”
陆婉吟顿住步子,偏头看他。
有风携花来,吹起女子青丝长发,陆婉吟抬手拨发,露出娇弱侧颜。
她妆面极淡,更衬双眸澄澈,如婴儿一般,再加上这张只看一眼就莫名让人产生怜惜的脸,吴楠山忍不住心动。
“表妹,我”
“春虽暖,但风寒,表哥当心身子。”陆婉吟截断他的话,温婉一笑,而后转身离开,留一缕暗香。
吴楠山呆立原处,看女子背影,腰骨纤细,盈盈一弱。男人眸色怔然,脸上泛出羞愧之色。
小娘子的温声软语,万般皆是为他。
他如此对待柔弱善良的表妹,表妹却还在为他着想真阳县主虽身份高贵,但哪里有表妹青梅竹马,知冷知热。
想到此处,吴楠山顿觉自己心思龌龊,面露羞惭。
陆婉吟并未走,她又从假山那边绕了回去,跟在吴楠山身后。
她太了解男人的性子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此一冷一热,不仅能体现她的温柔体贴,还能让吴楠山忆起从前自己对他的情意。
果然,吴楠山一副失魂落魄之相走了一段路,一边摇头一边口中碎碎念,想是非常纠结难忍。一低头又瞧见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面色越发羞愧。
这荷包是陆婉吟所赠,上绣青翠秀竹,一针一线,满是柔情蜜意。
吴楠山攥着荷包,小心翼翼用指腹擦拭一遍,暗暗下定决心。
桃林前方有一假山石,吴楠山突然开始整理衣冠,抬脚步上一侧石阶凉亭。
凉亭立在假山石上,春水碧天,花木萧疏处。
陆婉吟贴在石阶下,立于隐蔽处,听到吴楠山上去跟凉亭里的男人说了话。
春风乍起,红花浅紫,两人在上,陆婉吟在下,她与两人间还隔一层娇花春木。
陆婉吟抬头,踮脚眯眼地看。缝隙深浅,看不清男人容貌,只听吴楠山拱手唤他,“扶苏公子。”
扶苏公子整个京师哪里还有第二个扶苏公子
陆婉吟不自觉心间一跳。
这个男人,是天上皎月,水中鸿鹄天鹅,她只有看的份,没有碰的份。不,她连看的份都没有。
传闻扶苏喜结交有才华之士,不论贫贱,以文会友。因着吴楠山确有几分才情,故他与扶苏初时乃点头之交。自吴楠山中进士,与扶苏之间的交际才更密些。
“近日吴兄颇得真阳县主青睐,连诗社都为你办了,请来不少京师贵门,吴兄可要把握机会。”男人声音懒懒,像没睡醒,透着一股春日倦怠,可却又是极好听的,只稍微淡薄,缺少了点人味。
吴楠山性格木讷,被扶苏这样一点,才明了真阳县主此番为何。他露出惶恐之相,“我,我”
扶苏侧坐于凉亭石墩上,单手托腮,脖颈修长,下颌流畅,另一手拿折扇轻摇。他整个人看是清冷的,可偏生了一双多情眸,狭长双眸微眯,虽笑,但薄,更多的是不耐。
他生得俊美,得天独厚的好看,让人不禁想,笑起来时该是何等风情。气质亦是卓尔不凡,透出天生高贵。只可惜,面薄,唇也薄,瞧着就知是个无情无义的。
“不瞒长情兄。”
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