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就因为这个要赐死她吧不可能”宁宁说,“陛下没那么不讲理。东宫就算有心夺嫡,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能成吧”
余盛苦笑道“当然不是因为东宫当年的一句话,是因为她触了逆鳞。她将执掌天下,又防备自己的亲妹妹,这倒是很正常。可是呀,防备手足又亲近外人,甚至说天下就是嫁妆的话。”
“是够傻的哈。不过这也太太苛刻了吧哈哈”宁宁尴尬地笑了两声。
宁宁的笑声在余盛的目光下讪讪地止住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阿翁”
“享受着别人的牺牲和奋斗带来的红利,却践踏别人的信仰,这是吃饭砸锅。你砸了别人的锅,别人还要生气,砸了陛下的锅,她就会要你的命。你这么嘻嘻哈哈的就是不懂,既然不懂,明天的试就不要去考了。”
宁宁很惊恐“为、为什么”
余盛道“你以为公孙家的天下是怎么来的”
“怎、怎么”
余盛慢慢地给宁宁讲他经历的一切“你得明白什么是你立身的根本,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你的初心又是什么。世间的事,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退一步,看起来没什么,还能得个大度仁慈的好名声。事实上呢在明眼人的眼里,那是慷他人之慨,糟蹋别人的心血。”
余盛指着面前的墓说“做好的人时候先想一想,夸你的都是什么人、付出的代价是谁挣来的,是你还是别人拿着祖上的基业拱手让人,陛下眼里就是正经一个败家子。家业怎么能交给这样的人呢她又是嫡长,怎么敢相信她就改好了只有让她彻底出局才能江山稳固。你要踏进去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忌讳很多,不能行差踏错,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宁宁道“阿翁,我明白了。”
“回去吧。与你哥哥聊一聊,他做官比你早,现在小孩子们的习性我知道得肯定不如他多。多向他请教请教。”
“是。”
祖孙俩回到家里,被点了名的那个余翼迎了上来“阿翁”
余盛笑道“回来啦修出几页来了”
余翼嘿嘿一笑,宁宁说“阿翁,哥哥,那我去准备考试了。”
余翼等她走开,从袖子里掏出几个纸卷儿“你悄悄写的,您看看完了烧了啊不能泄漏”
余盛一边去书房一边说“神神秘秘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事儿拿来”
到了书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余翼蹭前擦后给余盛掌灯“您看看,写得怎么样您要求的,要写得活灵活现的,要写出威风,还要写出以德服人来还要我参照一下钟家舅公的手记”
余盛拿了个老花镜,就着灯光一看,越看越气,最后拍案而起
“这就是你说的活灵活现修史,你不得讲究个实事求是吗你写的这是什么”
活灵活见个屁小姨妈打小就是个娇娇女,她小时候一点也没有什么王霸之气,可柔弱了。后来她跟我说的,她小时候就是混吃等死,真的“等死”的那种。后来她爸死了,她要再不奋起就真的死了才奋斗的。
你把她写成了个啥生下来就灵异与众不同立志要做大将你懂个屁啊要不是钟源残疾了,她还在京城跟人耍心眼儿呢啥叫“贤妻良母”啊你是不是有病小姨父才是个贤惠人呢
“我说我怎么记得都不对,原来是因为你这孙子”余盛愤怒地说,“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