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余盛似是很不耐烦,声音极冷,“为太婆。”
“呃”
余盛看着他,眼珠子都是冰冷的“靖安大长公主。”
章碛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还是落了几滴泪,说“她老人家也去了么京城变乱前她就病重,我还去看过”
“气的,”余盛说,“你爹把贺州钟家祖坟给推了。”
章碛哆嗦了一下。
这事儿他上哪儿知道啊到贺州前他就跑了,仔细想想这还真是章嶟能干出来的事儿,他有前科。章嶟到了贺州还没吃上周廷准备的毒药,先下令把钟家在贺州的墓园给平了。封土都推平了,坟倒是还没刨,因为霍云蔚拼命给他拦下了,霍云蔚看着已经推倒的石碑、石相生真是欲哭无泪。
钟家祖坟都在贺州,章家的也在,章嶟到了贺州要祭祖,顺道就看到了钟家的坟,新仇旧恨叠一块儿,不推才怪。钟家祖坟是有守墓人的,见这情景也不硬扛,一路飞奔跑去报信了章碛在路上走不快,这些家下人等没他那么娇贵,反比他早到雍邑。
侄孙推了婆家的坟,大长公主本就卧病不起,哪里还经得住这一下常安公主想到丈夫被那回来的那狼狈的骨灰、骨头混杂物,没撑住也病倒了。
章碛来的可真不是个时候
他之前哭有几分喜极而泣有几分作戏,此时是真的想哭了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爹我还能活下去吗钟家没什么特点,如果有,就有两点一、护短,二、暴脾气。公孙佳虽然是姓公孙,却是与钟家一体的。
他不安地四下张望,看到不少农夫在田间劳作,没话找话地说“哈哈,这里倒没有误了农时。”
余盛道“看老天赏不赏饭吧。”
就把天聊死了,这些年的“天意”不提也罢。
车进了雍邑,章碛更加不安,仿佛进了个囚笼,心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跟阿爹在一起了。
他心里实在不安,忍不住又四下看了看,继续找了句话“咱们去哪儿啊”
“进宫,拜见太皇太后。”
“公、公孙丞、丞相呢”
余盛看了他一眼“在钟府。”
章碛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让你嘴欠他带着哭腔苦哈哈地说“街上士子真多哈”
“嗯,科考没停。”
终于,车进了行宫里,章碛舒了口气,逃也似的下了车。再次见到巍峨的宫殿,他也是百感交集,不过前朝的官员行色匆匆,他都不认识,又嘴欠了一句“啊,他们都是雍邑的官员吗”
余盛就觉得这位殿下真是个傻逼他耐着性子回答“朝廷官员在变乱里快被杀完了。”
章碛终闭嘴了。
余盛把他送到太皇太后面前就告退了,章碛等拜倒在太皇太后跟前,眼泪不用催就下来了“娘娘我的命好苦啊”
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祖孙抱头痛哭了起来。
余盛泄愤似地在宫里走着,中途被单宇拦下了,余盛生硬地叫了一声“阿宇姐姐。”
单宇道“怎么样”
“傻逼一个,不长眼的他妈的不像个样儿”
单宇道“他爹都没用心管,他能长这么大就不容易啦,哎,跟我来,咱们一块儿去见君侯,还得再劝劝。我总觉得大长公主一走,君侯的心就得变了。”
“真的”
“不骗你我在君侯身边多久了呀君侯在乎的也就那点子人和事了。走,再劝一回。”
“也对,都三回了”
大长公主才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