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炳辉不做人,这是肯定的,赵司徒要布局,也完全可以从容进行。公孙佳打一开始要对上纪家的时候,就没有把赵司徒等人算在自己的阵营内,也是知道他与纪氏的矛盾不会激化得这么快,而公孙佳需要尽早袭爵、搞掉纪炳辉。
近来坐山观虎斗,实是因为己为人手也不足,钟源这样的亲人还出征了现在又残疾,还未恢复元气。赵司徒与纪炳辉又开始有了矛盾,她也就静观其变了。
公孙佳希望荣校尉接下来能够给她带来足够的讯息,好判断这个矛盾究竟大到什么程度。
眼下,两老一小还是很和谐的,表情都很轻松,相约在园中散步。公孙佳与赵司徒,一个体弱、一个年高,走得都不快,慢得还挺一致,赵司翰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无奈地压着步幅跟在父亲的侧后,听赵司徒东拉西扯讲山水田园。
赵司徒对这处园林似是颇为赞赏,边走边聊,说“老夫总想着有朝一日,河清海晏、国家太平,可以归隐山林,唉”
公孙佳道“陆师前番劝我,寻一山清水秀的所在,好生将养身体,我的别业已经准备好了,谁知又出了变故”
赵司徒又问钟源的身体,且说“安国公的遭遇令人惋惜,然而年轻人何必非要画地为牢呢”
公孙佳道“是。我也想,从来大将有自己上阵的,也有不自己上阵的。先父在世时,也不是回回都冲在前面的。他只要脑子还在,怎么打不是打”
赵司徒笑了“安国公没有消沉,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呐。”
公孙佳道“谁也没给我们功夫消沉呐。”
两人言笑晏晏,赵司徒忽然指着一座假山对赵司翰说“我看着这假山堆得有些像家里旧庄园。”
赵司翰有些怅然,道“果然有些相似,唉,许久未回去了。”
公孙佳便问“这么巧么”
赵司翰道“物有相似,只是旧庄园更壮观些,算来已是二十年前了”他侃侃而谈,丝毫不见局促,说的是前朝末年战乱,他与兄长奉父命护送家眷往家中乡下庄园里避难的事。
公孙佳想了一下,说“常听家中长辈说及当年旧事,看来谁在乱世都过得不安生,世间还是太平些的好。”
赵司翰道“正是此理,谁要作乱,便是天下之敌。”
赵司徒咳嗽一声“又说这么正经了今天只管行乐。”公孙佳笑笑“好。”没话找话又问了一下赵司徒家的某本文集,这是陆行提到过的,问有没有全本的时候,她想起来,这园子里的假山为什么这么像赵家旧庄园了。
造园子的时候下面报上来,说是赵家老家那儿有座山,说是风水特别好,景色也好看,底下人就仿着那座山,给缩小了比例,在园子里堆了一个来。赵家说的那座山其实挺大的,赵司徒祖上还有名士游山留下了许多名篇。公孙佳说的文休,就是这位已作古的人写的。
于是从风景又聊到了文学,公孙佳断片的知识已经补了不少,读的都是名篇、老师如陆行虽不是文学大家,却是礼制的行家,公孙佳多少受些熏陶,言谈举目轻易不会越界,赵司徒父子愈发高看她一眼。
聊着聊着,公孙佳脚就走得酸了,一边赵司徒虽也不动声色其实也累了,两人几乎要站住了。公孙佳突然说“家母对这些却不甚了解。”
赵司翰从容地说“人的喜好千姿百态,岂有一样的道理”他是有心理准备的,钟秀娥的威名京城也是数得上号的,不过是因为这两年守寡收敛了而已。搁到几年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