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钊立马讨起了功劳,指着那画像介绍道,“这可是我托了高总管,找了宫里的最厉害的画师画出来的一副画像,这药谷里的人虽然不是以前的那些人了,但主子没变,一代神医之后,林寒姑娘。”
林寒没听他再说,上前两步轻轻推开了门。
王钊没跟着进去。
林寒立在那门边上,看着屋内的一切,心头虽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已经不是之前的药谷,却还是红了眼圈。
从小母亲就告诉她,她没有父亲。
两人藏在那深巷子里,见不得人,后来她知道他父亲是谁了,便日日盼着有一日能同他相见。
却从未想过,见到父亲,是需要母亲的死。
母亲陪了她八年,父亲陪了她六年。
中间没有一刻重叠。
到最后死了,才葬在了一起。
就在这间屋子里,林常青告诉了她,他是她父亲,他爱着她,也爱着她的母亲。
父亲说,那些活着时,无法如愿的东西,死了若是能如愿,他宁愿死。
当初那话林寒不明白。
时间过去了两年,倒也慢慢地想通了。
母亲死的无怨,父亲也死的无怨,她又何必去纠结着不放。
林寒进了屋,立在屋内,正打量着屋内的摆设,旁边的窗户突地被推开,林寒回头,便见王钊趴在那窗户上,晨光从窗户中挥洒进来,正如当年她头一回见韩焦时的日头。
当初韩焦在屋内,她在窗外,便也只知道从外往里看的风景。
却不知从里外看到的风景如何。
如今她站在屋内,这般看过去,见王钊依靠在那,光线落在他身后,整个人沐浴在阳光底下,便也明白了。
韩焦当初也曾有过一眼万年的神色。
但并不是她。
王钊见她看着他,半天都没眨眼睛,便从那窗户外跳了进来,“你这样看着我,我倒是不习惯了。”
小哑巴瞬间挪开了目光,头一转,走了出去。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对我蹬鼻子上脸我这一番苦心,虽说不图你一声感谢,但并不代表你就不应该感谢我。”王钊追上她,声音又软了下来,“怎么样,就陪我回一趟巴蜀如何”
小哑巴没回头。
王钊立在那,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却听到一声,“你们巴蜀那路,我怕把我颠没了,马车就算了,记得倒是给我备一匹马”
王钊还未反应过来,小哑巴又道,“还有,将你这些年备好的东西都拉上吧,趁着这回,把你想办的事儿都给办了,我可不想再多跑一趟。”
好半天了,小哑巴人都快消失在了拐角,王钊才紧追上,“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不能反悔”
小哑巴一点都没紧张,“悔什么,不就是嫁给你吗”
乾武殿内,周绎哄好了儿子入睡,才去找自己的皇后。
撵轿径直到了长春殿,天色已经晚了,高沾提着灯笼,两人一前一后,屏退了院子内的人,悄声无息地走了进去。
秦漓虽被封了皇后,长春殿却依旧还留着人。
秦漓说是兔子挪不得窝。
今儿兔子又刚好生了一窝小崽子,秦漓不放心,自己亲自过来了一趟。
秦漓正顺着兔子的毛,同云霜耐心地交代,“这兔子不只是认窝,还认人,总算是没再抖了。”完全不知周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