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有些恐惧难以克服。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开着车,脑袋里却无法克制地再一次回想起了津岛怜央被封印进狱门疆里的那一天。
温暖和煦的明媚日光,像是梦境般触手可及的自由,他至今都还深深记得那时候自己心中前所未有的喜悦还有这之后急转直下的荒谬情节。
手中骤然失去的温度,耳边响起的颈骨折断的可怕声响,血液喷溅在皮肤上的湿润触感,眩晕模糊的视野里,圆木之上高高悬挂着那具小小的身躯。
犹如噩梦般的回忆在脑海里不断地闪现。
他的指尖在失温,难以控制地轻微颤抖着。
坐在副驾驶的织田作之助注意到了太宰治苍白的脸色,侧过头来有些担忧地关心问道,“太宰”
但太宰治瞥了他一眼,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鸢色的眼瞳之中藏着极深的恐惧。
那是织田作之助从未见过的模样。
织田作之助怔住了,他不知道太宰治是在恐惧着什么,但却明白了太宰治的意思,改了口问道,“现在是要去老板家吗”
是个无趣又没有营养的问题,但却正合太宰治的心意。
“嗯。”太宰治也只从喉咙间挤出来般低低地应了织田作之助一声。
坐在后座的津岛怜央什么也没发现,张开嘴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地揉了揉眼睛。
对于一个精力有限的孩子,来来回回的车程和路上的遭遇都已经让他的体力见底了,津岛怜央现在到了需要休息的时间了。
跟太宰治全然不同,津岛怜央对今天的遭遇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他的记忆里只留下了织田作之助拔枪射击的帅气模样,心中是一片无忧无虑的兴奋与快乐,直到闭上眼前,他都还惦记着要回去跟幸介他们讲今天发生的事情。
织田作之助再回头的时候,就发现津岛怜央已经在后座上熟睡了,一呼一吸都既缓慢又平稳。
他的睡颜如同天使一般,即便是睡梦中,嘴角都带着甜蜜的笑意,两颊带着些还未消退的婴儿肥,被挤压着显露出了柔软的轮廓,是个光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的漂亮孩子。
“睡着了。”织田作之助转过了头来。
“可以跟我说说看,你在恐惧些什么吗,太宰”织田作之助直视着前窗不断变换着的景色,没有去看太宰治,语气平缓,毫无压迫感地礼貌说道,“当然,如果是无法跟别人开口倾诉的事情的话,无视掉我就行了。”
无论是谁来看,织田作之助都可以称得上是太宰治最好的朋友了,但即便是织田作之助,太宰治都没有对他说过自己的过去。
因为那不是什么值得跟朋友分享的事情。
“没什么,织田作你不用担心。”太宰治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平稳地开着车,朝织田作之助露出了一如既往的轻松笑容,这样回答着他。
但他的面色中却隐隐透出了些阴冷的气息,“只是被一些必须要踩死的臭虫找上门来了而已。”
。
无论天妇罗还是烤鱿鱼亦或是蟹肉料理都没能做成,但在老板家里他们还是享用了一顿美味的咖喱,也算是简单庆祝了一下这一次计划的完全成功。
回到家以后,太宰治就吩咐了部下去沿海公路那里将袭击者的尸体收敛起来,放置在地牢的冷库里。
跟森鸥外那时在上位后的几个月里连港口黑手党的总部都不敢离开的情况不同,太宰治并不担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