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捏紧了拳头,坚硬的指甲扎进掌心,带来如同虫蚁噬人般微微的麻痒与刺痛,他的心情相当复杂,“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十几分钟前他还在跟我通话,我明明嘱咐过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东京综合病院我记得这里并没有一级或者二级的咒灵,算是难得比较干净的医院了。”夏油杰说,“平崎监督的那副模样应该跟绘里奈有关。”
“他对绘里奈许下了自身无法承受的愿望。”夏油杰低低地说,语气平静,又带着极轻极淡的哀痛,“在绘里奈的机制中,不存在会变成怪物的结局,被绘里奈提出强求的人,只会有两个下场,一是如同绳人般毫无尊严地悲惨死去,二是向绘里奈祈求奇迹、实现了自己心愿的美满结局。”
被自身所吞噬的可怜人。
夏油杰想要叹息,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之中却不受控制地、缓慢又坚定地浮现出了另一种想法。
看不清自身极限的愚昧弱者。
那一刻,夏油杰有些许怔然。
我在想些什么
他立刻在心中狠狠驳斥了自己,清空了脑中的杂念,想将注意力放在当前的情况上来。
但夏油杰已经动摇了的心声依旧悬在空中晃荡着,让他陡然升起了一种自惭感。
他微微闭上了双眼,在心中不停地对自己说。
强者要庇佑弱者,有能力的人要保护没有能力的人,能够让弱者也同样幸福地生存下去的世界,才是合理的世界。
不要埋怨他人,要责怪自己为什么没能及时赶到,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坚定地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这样的话听得多了,仿佛内心的信念也重新坚定了起来,夏油杰渐渐地安下心来。
没有错,弱者生存的社会才是这个世界良性的循环。
夜蛾正道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同伴牺牲的情况了,他深呼一口气,将那些悲伤与哀痛都埋进了心底,迈开脚步,坚定地跟上了前方名为平崎敬太的怪物。
“走吧。”夜蛾正道沉声说道,“给他一个解脱。”
。
已经消散了意识仅有模糊本能的怪物还在呜咽怪叫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困惑找寻着绘里奈。
它第一次睁开眼,看见的便是绘里奈。
如同所有恶意凝聚而成的绘里奈浑身散发着阴冷、森郁的死气,在常人的眼中就如同惊悚剧中饱含着怨恨咽气的鬼童一般令人恐惧,但在它的眼中,有着与它接近的本质的绘里奈却有着让它天然想要亲近的特质。
因此,当绘里奈提出要玩游戏的时候,它同意了。
游戏规则很简单,即使是没残留下多少神志的怪物都能理解。
绘里奈还无法用丰富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即使是她率先提出了要玩游戏的要求,她也只能用极简单的几个词汇来表达游戏的规则。
她用手指着它,断断续续地说,你是狼。又用手指了指自己,咧开了笑脸,说,我是羊。
狼要来吃羊。
羊要藏起来。
她说这话,像是在唱童谣,带着孩子般的天真与快乐。
输掉的人, 绘里奈说,她因为有趣咯咯地笑了起来,用手比出了枪的形状,对准那怪物的脑袋,嘴中发出了叭的拟声,示意着它已经死了,她用含含糊糊的尖细声音说着,要死一次哦。
她用满怀期盼的目光看向那怪物,想要它同意陪她玩游戏。
丑陋又怪异的怪物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