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琥尊可是妖界大妖,她得是用了平生多少功力,避开琥尊多少致命击打,才咬着牙顶着满身的伤,将琥尊彻底杀死。
钟鹤青念及此,忍不住低头咳喘起来。
他只怕影响到九姬,快步出了门去。
安三娘也连忙跟了出去。
冷清的月光,凡人郎君白发如银丝,在月光中泛着冷白的光辉。
他咳喘得有些厉害,一直掩唇尽量不发出声音。
安三娘转头看了看房中伤痕累累的那个,有看了看满头白发的年轻郎君,鼻头莫名就有些发酸。
去岁,九姬被误伤不得已断尾离去,她那时只觉得两人再不会有什么纠缠了。
但这位少卿找上门去,反复恳求她告诉他山之阿的去路。
那时他说。
“我曾四海为家、到处流浪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与这天下众生都无法产生牵连,我在人潮之中,却又不在人群之内,从来都只能做个过客。直到直到我也说不清哪天,我感觉自己好像与这世间产生了牵连。”
“虽然这牵连很纤细很微弱,虽然她生气了想当即斩断,但我、但我可能还想再执意强求一下,哪怕再多一下”
彼时安三娘为他这份执意打动,也为这份妖凡的纠葛而担忧。
到后面,他们好不容易把所有的祸乱都平息掉了,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竟转眼间就到了这般田地。
那虎毒会耗掉人的寿命,眼下九姬拼了命地搏杀了琥尊,可少卿剩下来的寿命又还有多少
她不禁道。
“若是少卿需要什么药草,只管同我说来,无论如何我都会替您寻到的。”
九姬养些日子应该就没有大碍了,她希望这位少卿也可以重拾寿命,两人再多团聚几年。
安三娘目色中带着深重的忧虑与焦灼。
钟鹤青心口说不准是甜还是涩的滋味荡开。
原来他这样的孤寡、与世间都没什么牵绊的人,也总还有人记挂着他。
“谢谢三娘,我晓得了。”
安三娘惆怅着离开了。
九姬是
真的累坏了,钟鹤青走到床边,只见床上的人疲累地在锦被中变回了狸奴模样。
钟鹤青不由地伸手摩挲了她毛茸茸的小脸,她累的小呼噜打得响亮,安心地在他掌中呼呼而眠。
钟鹤青像从前一样,偷偷地捏了捏她的小爪,她没醒,只是爪子撑开了花一下。
他低头浅笑吻在她的耳边。
房中的烛火发出噼啪一声细响。
若是就这样,就到了永远,该多好。
九姬这一口气睡到了翌日的下晌。
她看到外面日头西斜,天边隐有霞光出现,都有些分不清今夕是哪天了。
她去找了钟鹤青。
这回他在前院的书房里,同关老管事说话。
九姬在门口略等了一下,待关老管事出来,看到她连忙行礼叫“娘子”,不知怎么,她看到那上了年纪的老管事,眼睛竟有些红。
老管事离开,她推开门走进了他的书房。
难道你训斥老管事了老人家怎么红了眼睛”
钟鹤青微默,又轻轻笑了笑。
他看了一觉睡醒就恢复了许多的娘子,请着她坐下,亲自给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