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郭嘉沉声吩咐道“打开城门,让渤海王出长安,派一队铁骑护送,直到他返回渤海郡为止。”
立刻便有金吾卫跟上,要去护送李昱霖出城了。
李昱霖已有十年未曾回过长安城,街道换了新砖,高楼耸立,长安已不复旧时模样。当然,如今的长安,也绝非他可以贪恋的地方。
跟着杨丹露的队伍进长安,李昱霖本来是来找死的,却不期居然还能碰到活着的杜呦呦。可怜的小丫头,全没了当初的机灵劲儿,也没了当初那娇勃勃劲得得儿的神态。她长大了,成了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没有一根青丝的光头,像是展露于光天化日下了耻辱。
这几乎引起了他新的仇恨,让他想碾平整个长安城,一条人命换杜呦呦一根青丝,也要换她一头乌发,衬着这张娇美的脸庞。
他道“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杜呦呦轻轻摸了把自己的光头,笑的颇有几分羞涩“我自己。”这一句,便又熄灭了李昱霖的怒火。
前后皆是重兵重重,是否真的会被放出去,是否真的能活着回到渤海郡,李昱霖自己也不知道。
但对着自己的小表妹,多少年了,他都得展现出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担当,和气魄来。
“虽说表哥的封地人不多,也贫寒,但打扮呦呦的银子还是有的。等到了渤海,你得蓄发,表哥会让那些农妇们织最华丽的绸缎,给我的悠悠做衣裳。”
杜呦呦咧唇笑着,眉眼间便有些当年幸灾乐祸时的神情“表哥,我已经是出家人了,出家人不蓄发,不穿华服的。”
“那就还俗。”
“佛门岂能想入就入,想出就出”杜呦呦道“到时候表哥替我修一处尼庵,助我专心向佛就好。”
李昱霖停了停,解了身上那件青布褂子给杜呦呦披上,笑起来以然是个垂垂老者“我的呦呦小时候只喜欢花衣裳,只喜欢摆弄头饰,二八年华出家做尼姑,这怎么可能,孤绝不能准。”
杜呦呦无奈,腔调拖的长长“表哥,人是会变的。”
要出城门了,她转过头,于人群中扫了一圈,最终没有看到郭添的身影。
人是会变的啊。
有时候只需要一天,就会让一个人的一生都为之改变。
昨日清清早儿往乐游原的时候,她只想要长头发,要花裙子,可到了此刻,想法就完全变了。
思春的小尼姑于红尘里走了一遭,虽不过一日,什么都尝过了,爱过一个男人,与他露水一段情缘,然后也知道那段感情开不了花,也结不了果,好奇心也就止了。
她多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那个拿帕子替她叠帽子的少年,不过,真的再留恋一眼,李昱霖只怕就活着出不了长安城了。
李昱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杜呦呦实则并不了解,可这世间,又有谁真正了解自己爱着的,依靠着的,依赖着的,那个人的本来面目呢
所以,杜呦呦立刻转身,牵起李昱霖的手,转身离去。
夜暮微寒,郭添陪皇帝处理完杨家哪位姑娘,从宫里出来,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吃吃吃的笑。
皱了皱眉头,他道“阿菩,快出来。”
小阿菩鹅圆的脸儿,笑嘻嘻的从树荫后面走出来了。
月溶似水,银河悬顶,郭添一伸手,她一跳,就抱到了怀里。
“娘想你了。”小阿菩道“我想你,弟弟也想你。”这是她惯常会说的话,往日郭添也不过听听,今天却觉得格外心酸,于是就在妹妹颊侧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