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莲到底比吴梅负责任些, 将陈宝拉起来, 假意打了几巴掌“到底是兄弟,好好儿顽彼此的, 你打他作甚”
甜瓜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装病, 但那神态装的格外的像, 连夏晚都给骗过了。他一边捂着肚子, 还艰难的抬起头“他也不过个孩子罢了, 县主就不要再责怪他了。”
陈宝这时候才明白,甜瓜原来是变着法子在欺负自己了。他气的攥起拳头, 啊的一声就冲了过去,不用说,又是一阵子的乱。
等人都退出去了,夏晚替甜瓜拭净了血, 拿帕子压着, 再去检视甜瓜的小肚皮儿。
不看也就罢了, 一看,夏晚才叫真真儿的生气。
一盒灵猫香,盒子不过鸡蛋大小,里面也就装着半罐子的猫脂,结果郭兴手粗鲁,全剜了出来,一次就给用完了。
再看甜瓜的小肚皮上,整个儿的涂了一层白浆,孩子倒是舒服了,可她的银子也全没了。
“五百两银子。兴儿,你知不知道我一本书顶多就挣几个铜板,那么多的雕版工人,装订丫头,还有站店的小厮,那个不需要打发工钱,你一指头就抹掉了五百两银子,你当那银子都是大扫把扫来的”夏晚气的不行,当着孩子的面又不好打他,狠狠剜了一眼。
郭兴道“没了银子咱再挣,孩子的药可不能省。”
他是个先锋将军,军饷一年也就一千两,顶多能买两盒灵猫香。而且他又不懂得变通,也不会像别的那些小将军一样,偶尔敲诈勒索一点,见了可怜人还喜欢施舍一点,能存下来的就更少了。
夏晚原本因为他凶神恶煞的面貌很是怕他,但一年又一年,叫她知道这厮也就外貌凶些,在平时的生活中全无本事。她银牙暗咬着一指头就戳了过去“呆子。”
郭兴揉了把脑袋,也是急的抓心挠肝。好容易弄来一盒灵猫香,一次叫他用完,甜瓜再病就没有药了。
夏晚嫌头上的巾子碍事,正欲一把扯下来,便听外面有人问道“甜瓜可是有痼疾,怎会用到灵猫香那种东西”是郭嘉,他语中带着焦急,显然就在门外。
夏晚立刻停了解巾子的手,给郭兴一个眼色,意思是要叫他打发了这丧门神。
郭兴道“并无碍,不过是孩子有点闹腹痛罢了。”
郭嘉依旧立在门外,也不知小甜瓜伤的究竟有多严重,也不知他是不是有顽疾,隔着窗子,隐隐闻得一股浓浓的麝味,想跟郭兴两口子说,小儿发育不全,是忌用麝的,但怎奈他只是一个大伯,又不好进弟媳妇的屋子。
忽而,摔摔打打的孙喜荷从屋子里出来了。
因为郭嘉带着郭莲,吴梅一大家子来做客,她原本一直在床上装病的,小甜瓜一声呼,精精神神的就跑出来了。见郭嘉还在院子里立着,她手中一盆子淘澄过帕子的水,哗的一下泼过去,郭嘉那茶色袍子的摆子上立刻便是阵阵水花。
梁清就站在郭嘉身侧,直接叫她泼了满身的水。
“老夫人,您这眼睛怕不是长在天上,那有这样泼水的”梁清气的险些要跳起来。
孙喜荷原本就胖,如今更胖。乡里妇人么,在金城悉养了很多年,犹还是粗手粗脚扁脸塌鼻的样子,就在西屋回廊上指着郭嘉,她道“七年了,郭六畜,我的晚儿死了七年了,今儿你才说她是为了救你那狼心狗肺的妹妹而死。显然你脑子也不呆,那你早干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