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浓屏住呼吸,手指缠着一圈圈的松开,逐渐地,沈洐紧闭的双眼也露了出来,他还没睁开,似得缓缓,适应一下室内的明媚亮度。
“爸”
半响,沈洐听见她极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是紧张的。
他安抚般拍了拍姜浓的手,浓密很长的睫毛睁开了些,随着光刺入,视线也从模糊不清到了隐约见到一抹纤细白色的身影。
黑暗是一点点散去的,就如同浓雾般散掉。
沈洐从未想过还能有重见光明的这天,他完全睁开眼,恍然间,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解宜夏站在眼前,一时间就这么僵硬着,看她靠近些,玻璃窗照射进来的明媚光线都照在她侧颜上。
姜浓的眉眼稍精致些,轮廓像是雕琢近乎到了完美程度,妆容在她脸上也没留下刻意修饰的痕迹,垂下时,连低落的卷翘睫毛的柔和弧度都异常清晰可见。
沈洐近乎失神的望着,怕呼吸重一点,就会惊扰了这幕。
他眼底逐渐被泪光浸得湿红,骨节匀称的手掌也在无人察觉的震抖着,从胸前口袋里掏出年久失修的怀表,金属盖子上放着张解宜夏的照片,边缘已经略黄。
沈洐看着怀表这照片,在看穿着洁白婚纱的姜浓,在漫长的沉默之后,低沉磁性的声线里克制着激动情感“你跟你母亲,真的很像。”
姜浓清水似的漂亮眼睛望着沈洐,浮出一丝泪意。
沈洐说“爸爸可以抱抱你吗”
姜浓点头,看着沈洐连伸出手都是小心翼翼的,怕破碎了般,指腹摸了摸她脸,才把人轻轻抱了一下,只是极短暂,继而,沈洐极快擦拭去自己眼角的泪珠,去将口袋的墨镜给戴上。
“这大喜的日子,不该惹你哭。”他看姜浓也在激动的落泪,去找纸巾,动作略显生疏的,给她擦。
又怕擦去画好的新娘妆容,只能格外仔细,略有些自责。
这一刻,姜浓静静的看着沈洐,他复明那瞬间,定是遗憾满身的,也想念着解宜夏若是有机会穿上婚纱的模样。
程斯成争分夺秒地算着时间,在旁低声提醒“九叔,医生就在楼下,等着帮你把眼睛处理一下。”
还没痊愈,长久见光不太好。
沈洐发红的眼睛已经感到了刺痛,要避着日光,也不能流眼泪。
姜浓拍了拍他肩膀,柔声说“爸爸快去吧。”
她尽量笑,即便父亲眼睛已经闭上,也想笑的好看些,未了,又说“把眼治好,日后,您还要看着我幸福一辈子。”
傅青淮是算着吉时来的,比起她就请了一位伴娘,伴郎团就有数位,都是平时与新郎交好,在京圈有头有脸的贵公子们。
沈珈禾透过窗看外面,觉得自己小身板是拦不住的。
她把门关上,求生欲很强的交给门外的姜湛“小舅子,那些哥哥们就靠你拦了啊。”
姜湛的战斗力也不行,楚绥上来就把他给搂住,狐狸眼眯笑“听说你念军校的来,跟哥哥去旁边聊一会学业的事。”
没了小舅子挡道,想进去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门被打开。
那一刻上午的阳光正好,清晰明媚的照在姜浓身上,将装饰着钻石的洁白婚纱照得微微发亮,整个人宛如笼罩了一抹仙气般,美到让人忘俗。
傅青淮看到她,反而不急了,将想进来的人都关在了外面。
沈珈禾已经自动将自己藏在了衣帽间,很识趣,没有惊扰新人的独处。
这扇门隔断了喧闹的人声,傅青淮低头看她,俊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