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浓倒不是在温柔说教他,只是好心想提醒“你前几年烟瘾太重,不戒的话,早晚会伤及自身健康。”
“戒了。“
季如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不再提,白玉指间在茶杯边缘轻巧地转着,随即,又若有似无地问了句“怎么样”
想到要从傅青淮手上借走仕女图,姜浓难得露出郁闷的表情,从唇间挤出几个字“不怎么样。”
季如琢缓缓地笑了“我问的是这茶。”
“”
“这茶有个雅称,名为一池春水。”
姜浓低头手中的这盏茶,嫩绿的茶叶润入清水,在雪白的骨瓷中缓缓绽放,似碧湖上花开的生机,赏心悦目。
天色渐晚,落地的透明窗户外是缓缓下沉的暖橘色夕阳。
姜浓起身准备离开,走出藏月的老别墅门口时,季如琢不知从哪儿,给她找了一把油纸伞,说是用来避开桂花雨的。
她撑着这把伞,在天暗时分,来到了设计极简的新闻中心大楼下。
没有进去,那墨绿色的身影仿佛彻底融进了夜色中,只是抬头看着演播厅的窗户,这里的方寸之地可以说是,主持人的必争之地。
姜浓安安静静地注视了片刻,高居于夜空的月光恰好反射在那方格玻璃上,透过极薄纸伞照映在了她浓密的纤长睫毛上。
白月的光。
也浸没了姜浓的心头,又抬头望向了高处,脑海中不合实际地想到了素来神秘低调的傅青淮。
他很像今晚注视着人间众生的月光,而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人。
手机蓦地响了声,有新的消息进来。
姜浓垂眼的视线落了过去,是季如琢发来的一行山顶豪宅的新地址。
奢华宽敞的浴室灯光明亮,男人站在满是热雾的镜面前,一滴滚烫的水滴从他俊美如霜雪的侧颜滑下,快速沿着精心雕琢过的线条轮廓,掠过了裸露的肌理分明胸膛。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傅青淮就像是一尊精美又矜贵的顶级玉雕,完美的不似凡人。
除了左肩那道浅白色的旧疤,点在冷白肌肤上,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划破的,灼眼突兀。
五分钟后。
他随意披了件黑色丝绸睡袍从浴室走出来,门外,静候许久的粱澈立刻上前,端着一杯晃动着烈酒的玻璃杯,连说话都格外谨慎“傅总,九点还有一场视频会议。”
傅青淮精致修长的手端起酒,折射的光衬得他眉骨情绪疏离冷淡。
漫不经心地浅尝了口,忽而侧眸扫了过来。
粱澈小心脏都在怦怦直跳“是酒,不够烈吗”
跟随傅青淮身边多年的人都知道,只要遇到阴雨天的时候,特别是秋季,他左手臂就会隐隐不适,准得都堪比新闻台的天气预报了。
又加上重度失眠,粱澈近乎每晚都要给自家备上一杯酒精度浓稠的烈酒。
傅青淮修长指骨将玻璃酒杯搁回了粱澈端着的银色托盘,清冷的声线极淡“重新换杯烈点的。”
随着手中一重,也让粱澈的心脏重重落回胸腔“是。”
端着酒杯逐步下楼。
粱澈的视线就看到了昂贵丝绒沙发上的燕杭正翘着大长腿,在懒洋洋的打游戏。
想到上次自作主张“换礼物”的事件险些害他丢了工作,粱澈怒从心底来,正走过去要踹上一脚时。
燕杭撩起眼帘,薄戾带笑地落过去“你要敢踹本少爷非得讹你个倾家荡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