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了然“下手悠着点。”
周大雷走着走着,不知道想起来什么,又乐了“谢老板,你还记得那个就王妈大半夜把我们都嚎起来让我们抓的小毛贼吗。我去那天晚上真的是惊险,吓我一跳我以为出了什么事。”
谢俞靠着墙,目光穿过这片教室,好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每次街道社区环境大评比总排不上号的小街道。
有点恍惚。
好几年前的事了,有天晚上大半夜王妈家里遭贼。
那贼还扒在窗口没翻进来,跟王妈四目相对半天,没有猜到区区一个中年大妈能那么猛,锅碗瓢盆直接砸过去就算了,还扯着嗓子把整个街道的人民群众都喊醒了“抓贼啊”
小毛贼更没想到,他逃都逃不掉,刚顺着水管跳下去,落地还没站稳,迎面就是一只拖鞋往他脸上砸。
雷妈穿着睡衣,把另一只脚上的拖鞋也取下来,在阳台喊“这呢我看到他了还敢跑,我揍死你。”
一整晚鸡飞狗跳。
追着小偷追出了三条街。
谢俞他们几个小屁孩也混在大部队里,东奔西跑。
那个夏天,连晚上吹过来的风也都是热的。
送警局之前,那小偷被他们堵在墙角,哭着求饶“我再也不来你们这了”
“好好的偷什么东西呢,”梅姨站在前面,撩起袖子,“头抬起来,我们聊聊。别怕啊,不会真的揍死你的,留你半条命跟你讲讲道理。”
顾女士一直不太能融入这片街道,她多年来接受的教育、礼仪无不告诉着她,怎么样也不能随便打人,小偷抓到了送警局里去就行了,何必动粗。
最后顾女士拎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回家“你瞎凑什么热闹”
谢俞回神说“就这周末吧,反正我周末也没事。”
“行。”周大雷爽快地应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
谢俞站在楼梯拐角,贺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班里溜了出来,趁没人看见,直接从背后搂住了谢俞的腰,凑过去问“干什么呢。”
周大雷正想挂电话,冷不防听到电话另一头突然冒出来这句。
那人声音压得较低,靠得也很近,说话仿佛就凑在他谢老板耳边似的,尾音略微往上扬,硬生生让他听出来几分暧昧。
还有点耳熟。
周大雷虎躯一震“谁啊听声音感觉很不正经”
谢俞说“这也被你听出来了。”
莫名其妙被扣上不正经帽子的贺朝“啊”
“哦你是那个,我记得你,我们局子里见过。”谢俞简单提示了一嘴,贺朝记忆力不错,没忘记暑假那段蹲在局子里抱头写检讨的经历,男朋友的发小,贺朝觉得有必要讨好一下,最后绞尽脑汁夸了句,“朋友,你检讨写得不错,文采斐然。”
谢俞“”
周大雷嘴里刚点上的烟差点掉下去“”
“这人到底谁啊”周大雷问完,又回味了一番局子里这三个字,加上这人又这么皮,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戴口罩的大帅逼”
贺朝凑得近,周大雷说话声音又大,恬不知耻地回应“是我是我,局子里最帅的那个。”
贺朝这人自来熟,不管认不认识都能聊得起来,谢俞听不下去“你还要不要脸了。”
周大雷还真挺想跟这位兄弟聊下去的“哎谢老板,巧啊,你们一个学校的朋友”
谢俞顿了顿,说“嗯,朋友。”
还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