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恪微顿,转头去看程西西。
这意思是,征求她的意见。
“我啊”程西西还晕在刚刚那些细密的吻里没回过神,脸上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羞,“我都可以呀。”
许斐点头“那我先去问问公司的意见。”
别又搞得跟她前男友一样。
“对了”说到这个,熊恪突然想起,“西西,你父母知道你生病的事吗”
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她如果这么说,许斐和熊恪肯定都能理解。
但程西西一听“父母”这个词,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没,没有吧。”
熊恪眉梢微动,没有说话。
“没事。”他停顿了一会儿,想,如果她现在不想告诉他,那不说也没关系。他可以等她想说了,再听她说。
“我会照顾你。”微停,他又轻声强调,“会照顾好你。”
然而第二天,熊恪就有幸见到了程西西的母亲。
晚上他照旧去给她送粥,走到病房门前,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争吵声
说是“争吵”也许不太确切,因为程西西没什么机会说话,全是她妈妈一个人的声音。嗓门不算大,只不过嘟嘟囔囔,带着些抱怨
“我早说过,女孩子没必要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的,趁着年轻赶紧嫁人,多生几个孩子是要紧事”
“你要是早听我的话,早点结婚,现在我也抱孙子了,你身体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哎唷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们那个圈子水浑,又乱,早点让你换工作你偏不听。你看你现在,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哪个男人还敢要你”
程西西终于忍不住“妈你太夸张了。”
“我说错了吗你现在还小,再过几年等你懂了妈妈说的这些个道理,那就晚了呀趁你现在年纪不大,还好往外嫁,赶紧找个好人家才是要紧事呀”
“那是结婚,又不是卖牲口”程西西哭笑不得,想吼又提不起劲,“我只是胃穿孔而已,怎么还上升到孤独终老了”
“哎唷你不知道呀,现在那些相亲市场,很多家长,人家都要看过往病史的呀。你这样子我拿过去,人家一看,嗬,这么多病,不要不要。”
“我为什么要相亲”
程西西游走在崩溃与暴走的边缘。
她受够这两个字了,她直到现在都没能摆脱她那个见鬼的前男友。
她对相亲没什么偏见,婚姻关系各取所需好聚好散,但如果遇到强行捆绑的奇葩,那也太可怕了。
“哦,对,说到相亲。”程妈妈拖个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我上次给你找的那个大学教授,人家多好的条件呀,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怎么说分手就分手闹到现在闹得多难看,要是中间人都不敢给你介绍对象了,你以后怎么办呀”
程西西躺在床上虚弱地喘气,觉得自己血压快不行了。
在这件事情上,她的妈妈有一套强大到恐怖的逻辑。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斗不过她。
小时候姜竹沥考一次第二名能躲起来哭两节课,她考一次第二名简直祖坟冒青烟,高高兴兴跑回家,结果妈妈来了句“哎唷没必要考这么好的呀,女孩子嫁人比较重要,你看那些女博士,好多都嫁不出去的,妈妈不想你变成她们呀”
反正什么事都能归结到你嫁不出去上面
程西西绝望地躺平。
她慢吞吞地拉起被子背过身,企图靠掩耳盗铃来屏蔽老母亲。
“西西我知道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