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服食安眠药自杀,司家封锁了消息,谢明溯出于对司濛的保护,对外界宣称他只有司濛一个徒弟。
“抱歉雪涵,这其中的原因我不想说。”
汪雪涵看出司濛神色不好,赶紧转移话题“没关系的大大,我就是那么随口一问,也不是说非得听到答案不可的。”
司濛怔怔地看着自己面前稀薄的雨雾,眼神萧索,“雪涵,你怎么看待百晓生这个人”
汪雪涵略做思考,慢声说“百晓生啊,我入圈比较晚,不太了解她。入圈的时候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圈子里的人对她评价很高。我看过她的画,天赋很高,如果她没自杀的话,她一定能走得很远,甚至比谢大师还有名气。”
听她说完,司濛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她怎么能听外人对那个人的评价呢。
在整个油画圈,百晓生可以说是神话般的存在。五岁学画,十二岁出道,处女作一鸣惊人,引发轰动。十五岁就开始举办个人画展,年纪轻轻揽获大奖小奖无数,潜力无限,前途不可估量。很多业界前辈对她充满了信心,认为她是比鬼才画家谢明溯更具潜力的后生。
百晓生声名在外,哪怕去世这么多年,外界对她依旧津津乐道。
可外人哪里会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性格扭曲到了极致,从小就打压自己的姐姐,挑拨离间,各种小把戏、小心思做尽。
小的时候剪破姐姐的校服;藏起她的作业和画稿;折断她的画笔;打翻她的颜料;将她关进储物间;向家里人告状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长大以后,在谢老师面前撒谎,挑拨师生关系;用尽手段不让姐姐出头,自己则大放光彩;让所有人都疏远姐姐,但凡和姐姐走得近一些的男生,她都要占为己有
很长一段时间,那个人俨然就是隐在暗处的一条毒蛇,吐着猩红的舌头,一步步靠近自己,紧紧纠缠住自己,一口一口地啃咬,不止不休。
长达十多年的折磨,自己长年抑郁,精神近乎奔溃。每一天对于她来说都是噩梦。
除了谢老师和师母,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外人不知道,家里人也不知道。时至今日,他们都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那个人才自杀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女儿曾经遭受过怎样非人的折磨。
午夜梦回,自己不仅会梦见那个人自杀前一天的场景,她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癫狂疯魔,歇斯底里,不断咒骂。自己无法透气,濒临死亡,仿佛坠入无尽深渊。
她更会回到小时候,她被那个人关在储物间里。
巨大的储物间,堆了无数杂物,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储物间的灯被那个人恶意弄坏了,只有一扇逼仄的小窗,一点点微光泄进来。大部分的空间依旧被阴影所包裹,阴暗昏沉。
那么微弱的一小捧无光束破窗而入,无数细小的灰尘在自己头顶打转,转啊转。
她觉得害怕,无助极了。
房门反锁了,她出不去。她不断呼救,喊到声音都哑了,可无人回应。
起初,她还会哭,使劲儿哭,哭到声嘶力竭。可到了后面,连哭都不会了。
她躲在墙角,抱住双肩,身体不断瑟缩颤抖,眼神空洞而绝望。只会透过那扇小窗看院子里的那棵广玉兰。春天看它破芽抽绿恣意生长;夏天看它满树葱绿,白花藏在树梢后面时隐时现;秋天看它叶子泛黄,随风飘落;冬天则看它枝丫光裸,在风雪里孑然而立。
这棵广玉兰长在了她的生命里。她的成名作鲜花盛开的季节,画里画的就是一棵广玉兰。不过它生长在西北地区广袤无垠的荒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