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在飞机上的那几个小时他是有多么的难受。在没见到她之前,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度日如年。
吼完,两个人都怔住了。
晏竟宁慢慢松手,抬手开了灯,强光如同水银刹那间倾泻而下。
灯光刺眼,司濛下意识的抬手去遮,却又蓦然顿住。
明亮的光束之下,男人的眼角似乎有一样亮晶晶的东西。
她整个人倏然一震。忙睁大眼睛细看,却发现他眼角干净,什么都没有。转瞬即逝,恍惚间,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晏竟宁一到,别的事什么都没做,直接带司濛去了医院。
夜晚的医院,又杂又乱,闹哄哄的,人流量几乎不减白天。
水土不服倒也没什么严重。
司濛从诊室里出来,晏竟宁就站在走廊里打电话。他背对着她,身材清俊挺拔,如松如柏。烟灰色的长风衣被灯光渲染出富有暖意的黄,低柔而优雅。
“睡眠质量好多了偶尔还是会失眠饮食方便倒也还好,就是吃得不太多她比较挑食”
寥寥数语,无不透着对她的了解。
司濛知道他又是在偷偷和魏医生打电话。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魏医生,可魏医生对她的情况却了如指掌。自然都是从晏竟宁这里说出去的。
她想起上次自己失手烧了书房,晏竟宁送她到医院做全身检查。她从诊室里出来,他就是在和魏医生打电话。“抑郁症”,“自虐”,很符合她当时的现状。
这个男人为她做任何事都不打算告诉她,都在私下里处理。他从来不说,不代表她就不知道。
她出生司家,衣食无忧,家里人待她极好,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羡煞旁人。可事实上,这么小心翼翼、细致入微地把她放在心上疼的,就晏竟宁一个人。
命运真是跟她开了个玩笑。她一个在黑暗里踽踽独行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一了百了了,到头来却碰到一个这么爱护她,这么关心她,不遗余力想要让她努力活下去的人。
她故意把高跟鞋踩得很重,尖细的鞋跟踏过坚硬的地板,发出阵阵有规则的声响,咯噔响。
晏竟宁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匆匆就把电话给挂了。
转过身,收起手机,“完了医生怎么说”
“没大碍。”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夜风吹得那叫一个顺溜,周围的树木婆娑声不断。
“穿上”晏竟宁二话不说就脱下风衣,直接盖在司濛身上,音色沉凉,“身体素质这么差还学人去大西北写生,司濛你什么时候能爱惜下自己”
司濛“”
“对不起”干巴巴的三个字,她已经说了很多了,一点分量都没有。
偏晏竟宁就吃这招。她一服软他便无计可施,再也不好发作。
男人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冷冷淡淡地说“能不能真诚点每次都拿这三个字糊弄我。深刻反思会不会啊”
司濛“”
口头的数落暂时是没了。可这个男人睚眦必报,到了晚上就会尽数报复回来,毫不手软。
原本是两个人的行程,硬生生变成了三个人。汪雪涵对于晏竟宁的突然到来倒也镇定,没表现出过多惊讶。
“抱歉啊,我不知道他要过来。”
司濛觉得很不好意思,两个女孩子的行程里突然多出了个男人,她倒是没什么,汪雪涵却难免尴尬。
汪雪涵却不太在意,“你老公太在乎你了,不放心我们两个姑娘家出远门,理所应当。你老公来了更好,水源市可是远近闻名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