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代表,她自己就能允许自己开口索要。她有什么资格能要求在他的房产上加名呢,她自己也并不需要。
夏美娟不一样,还带着一种定式思维,认为婚姻是拿来交换的筹码,你爱我,就要用物质来证明,而这当中,当然是房子最为稳妥。
夏美娟无法跳脱自己的阶层和认识。
官泓眼中,只怕早已经将她和寒酸贪婪这样的词挂上钩。
而这正是夏梦觉得最难堪的地方,也是她一直担心的事。
浴室里传来拖鞋走在地砖上的啪嗒声,夏美娟过来把门打开来,劈头盖脸骂道“行行行,你们俩是一条心的,我是外人。”
说完反手就要关门,夏梦抵住门,说“每次都是这样,一跟你说点正经事,就爱上头,我说过你是外人了吗,你自己不要给我套帽子。”
“你嘴上没说,心里还不是这么想的吗,说我卖女儿,死要钱,给你丢脸了。”夏美娟索性从门里出来“不洗了,现在就走。”
夏美娟是风风火火的性格,说到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何况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一点劝说的话都听不下去。
夏梦拦也拦不住,说又说不通,实在着急了,说“行啊,你走吧,我才不给你买机票呢。”
夏美娟把自己带来的帆布包拉好,说“谁要你买机票了,没你我难道连家都回不了吗,我还不稀罕你那点钱呢。”
夏梦自己都没想过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急急忙忙跟着她下楼,又一同站在街边拦出租。
夏梦好话说尽,都被夏美娟当成耳旁风,她自己也是有些生气的,索性闭嘴跟在旁边,一步不离地跟着。
天气酷热,稍微站了一会,两个人都热得不行。夏美娟终于拦到车子,夏梦挤着她坐下来,闷声道“这儿打车可是很贵的。”
夏美娟看都不看她,说“师傅,去机场”
夏美娟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在机场绕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买票的窗口,她又不想问人,来来回回地吃瘪。
夏梦仍旧跟着,看她拖着臃肿的身子走得很慢,心里已经后悔得不行了,却不知道该怎么挽回,连要她别走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好向官泓求助,无奈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听。她只好发个求助短信,希望他能赶紧来机场一趟。
夏美娟终于找到地方,听到票价时紧紧皱起了眉。夏梦一手搭在柜台上,说“就跟你说了很贵的,别买啦。”
夏美娟还是当她是空气,开了帆布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拿报纸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
夏梦当然猜出是什么,夏美娟欲盖弥彰地瞥了瞥四周,小心地抽出来一小沓,递到窗口里,说“我要一张票,便宜的那种。”
夏梦如同被重重捶过,这时候方才清醒过来。
夏美娟带这些钱来是为了什么的,是给她的嫁妆吗
她不是一个会攒钱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张一张凑到这么多的呢自己存的,别人借的,是为了她吗
夏梦咬着手背,后悔如同潮水,一遍遍涌来。
她刚刚可是还嫌弃过夏美娟寒酸的。
寒酸。
她还算是个女儿吗。
夏美娟只不过是想用自己的方法来守护她,让她尽可能地过得好一点,今后人生的路顺一点。
她却责怪她胡思乱想,防范官泓,用那样冷漠的态度做武器。她的心,早就偏到了官泓那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