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书房,这栋屋子的男主人沉默着坐在客厅中间的被炉旁,嘴角抿平双手无意识划过棉被上的彩色花纹。
“够了,安吾。”
他可以强行打断对方无济于事的愚蠢行为,但没有那样做。
没必要。
“我没事,太宰君,你可以走了。”
堕落论作用下吹雪重复着一天又一天的生活,被他忽略了的、遗弃了的,安静又孤独的生活。
新婚时还可以基本正常上下班。每天早上一起被闹钟吵醒,牛蒡厚蛋烧炸鸡块章鱼肠,裹着海苔的花椰菜饭团肚子里藏着颗酸梅。提着便当走出门妻子会温柔认真的帮他整理衬衫领带,总也理不平顺的衣角被她叠叠拍拍就乖乖倒伏,一整天也不会有看上去失礼的地方。
异能力下他看到很久以前,另一个人离开后她慢吞吞坐在餐桌旁边吃早餐边看书的身影。
微笑越来越淡,眸子里亮光越来越少,独处时间越来越多忽然有一天她抬手捂着侧脸,皱起好看的淡眉。
过了很久,也许是很快,勉为其难送他从异能特务科回到家中的友人也已经关门离去,被称之为“家”的空间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果盘里的橘子已经从朱红色变成黑褐色,表皮坚硬,拿起来晃晃能听到哗啦声。捏开外壳能看到一瓣又一瓣干瘪萎缩的果肉瑟缩在发乌的脉络中,还有些枯死的种子发出声音的就是它们,随着晃动砸在果皮和脉络上。
他把另一只手里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下的深紫色小陶罐轻轻放在被炉上“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然后侧头,等着想要听到那句满含欣喜的“你回来啦”
没有回应,没有声音,一室寂静。
寂寞如同湿冷的池塘,他侧身慢慢躺在地板上,就像年幼时为了引起父亲注意故意躺进池水。
再也不会有人深夜执灯替他添衣,再也不会有人打着瞌睡陪伴夜读,再也不会有人轻轻用手背试探茶水温度,再也不会有人可爱歪头百思不得其解饭团为什么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吹雪,我回来了,再也不离开,好吗”
除了吹过窗棂的风,没有任何应答。
深紫色小陶罐圆墩墩的坐在被炉上,好像昨天他们还挤在一起玩翻花牌。
花牌也是妻子自己画的,每一张都不一样。
我把最重要的人给弄丢了。
内务省最年轻的官员摘下眼镜将头埋入臂弯,我该去哪里找她
下午太宰又来通知他一起去医院。
是了,总得去替她取回用过的东西。
“请问哪位是坂口先生”护士站的小护士目光在两个差不多高的男人之间游移,刚停在沙色上数秒,另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低声应道“我是。”
“”
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今天算是学着了。
“吹雪小姐的病例,那个,其他资料,还有”她指着差点被扔掉的一只袋子冲他点点头“东西都在里面,社工来帮过忙,有什么遗漏请清点清楚及时留言。”
“应该没有”
“我来看看”
沙色风衣飘过去垂在地面,浑身绷带的青年打开袋子仔细翻找,仍旧没有找到想要的。
“太宰君,有什么问题”
如果吹雪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