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身前事要考虑周到,连身后事亦要妥善安排,皇帝觉得万分疲惫。
三王爷拱手笑言,“儿臣与武将素不来往,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一切但凭父皇决断。”
老三忒也清高,交往的都是些饱学之士,且大多出身寒门,根基浅薄。皇帝一时觉得满意,一时又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尽快让他接触权利中心才好。而这京畿大营却是重中之重,统领人选挑得好可保大庆百年无忧,挑不好,等他去后,皇城将乱,皇族危矣。皇帝按揉隐痛的太阳穴,眼角余光瞥见堆叠在桌角的一沓战报,最上层的一个名字令他心头微震。
“那便把白术调回来吧。他祖父、父亲、兄弟,皆战死沙场,母亲亦伤心亡故,偌大的将军府只剩他一人,是个难得的忠臣孤臣。由他执掌京畿大营,朕可安心了。这圣旨由你亲自去颁,让他领你的情。”皇帝徐徐开口。
三王爷沉默良久,慢慢跪到父皇脚边,用力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红着眼眶去了。走出宫墙,登上轿撵,他双手覆在眼睑上久久不动,半晌后放下,漆黑的瞳仁里哪还有丁点感动,唯余深沉的算计和凉薄的笑意。
王子腾的夫人方氏及其嫡次女王熙兰站在仪门口翘首以待,见王子腾只穿着便服回来,捧在怀里的官帽少了顶戴花翎,腿脚便是一软,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忙冲过去急问,“老爷,您这是,您这是怎么了皇上他怎么决断”
王子腾走入正厅,闭眼道,“皇上命我回府自省。三王爷已入宫替我求情,想来还有转机。只是,手里的实权,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不过还好,京畿大营的副统领是他的人,皇帝必然让副统领代管,这权利落不到旁人手上,只当休了个长假。
“父亲,那我的婚事呢我的后位呢”王熙兰焦急的询问。
“放心,只要父亲还在,三王爷必定娶你”王子腾颇为自傲的道。
王熙兰正欲咧嘴灿笑,一名长随急匆匆跑进来,也不管夫人小姐在场,跪下便快速回话,“老爷,不好了,方才皇上下旨,任命白术为京畿大营统领,三王爷这会儿已经带着圣旨去了。另有许多侍卫将贾府围住,说要把姑太太和琏二奶奶下狱”
“什么皇上怎会如此”王子腾惊跳而起,正欲再派几个人打探情况,高河带着圣旨入内,言及王家妇人无德,不堪为妻,更不堪为后,即刻起废除指婚。
王子腾勉力压下心中的惊惶,跪下接旨。王熙兰脑袋晃了晃,差点昏厥过去。高河前脚刚走,嫁出去的嫡长女王熙慧哭哭啼啼跨进门槛,说是被公婆和夫君联手赶出家门,再不让回去。
“什么古子山一个小小的伯爵,岂敢如此负心薄幸当我王家好欺负么”王子腾暴跳如雷,差点没把桌子掀翻。
送王熙慧回来的老嬷嬷本有些胆怯,在外等候的片刻已打听到圣旨内容,心下大安,不卑不亢的行礼道,“回王大人,因姑太太和琏二奶奶闹出那些丑事,老太太不放心便使人暗查太太,没想老爷房中姬妾六人,均被太太下了绝育药,其中一人还是老太太娘家侄女儿。老太太急怒攻心,已重病在床,老太爷和老爷这才送了太太回来。倘若王家觉得古家处事偏颇,大可以对簿公堂,辩个分明。人已送到,老奴这便回去复命了。”略一躬身,老嬷嬷头也没回的走了,把王子腾跟方氏气得直哆嗦。
“父亲,母亲,你们要替女儿做主哇古家欺人太甚,若不是您提携,古子山哪儿来的今日风光”王熙慧跪下哭诉。
“怎么替你做主这事闹大了,王家妇人本就臭不可闻的名声还得再添一笔烂帐夫人,赶紧准备礼物去古家,求他们息事宁人,不拘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