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尽够了。”三王爷淡笑,渐渐觉得眼皮子有些沉重,拍开少年手里的糕点,又令曹永利搬走炕桌,将少年揽入怀中抱紧,呢喃道,“我困了,陪我睡一觉。”
贾环被他一个接一个的哈欠传染,也觉得倦意丛生。
两人搂在一处,近地能闻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似想起什么,本已闭眼安睡的三王爷忽然挣扎着醒来,一字一句慎重开口,“环儿,与你相交并不为拉拢荣宁两府,在我心里,它们连你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得。你就是你,冰天雪地中与我相遇的环儿,我若一天不死,便护你一日。”
贾环没有回应,嘴角却悄然上扬。房间里很快安静的落针可闻,只剩下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
曹永利站了一会儿,见两人直接搂着就睡了,用体温互相取暖,反忘了盖被子,便要迈步过去。
“等等,别过去,会死人的”萧泽连忙喝止,“我来,你站那儿看着就成。”
曹永利吓了一跳,僵硬的站在原地。
“三爷,我是萧泽啊三爷,我帮你们盖被子,您可千万别对我动手啊”萧泽蹑手蹑脚走到床边,那声音那语气,要多谄媚有多谄媚,听得曹永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贾环似有所感,轻轻翻了个身。三王爷无意识收紧手臂,将少年颀长纤瘦的身躯严丝合缝的嵌入怀中,紧皱的眉头这才缓缓松开。
萧泽站了一会儿,见两人没有别的动作,这才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将被子盖上,指着少年伸入枕下牢握匕首的手对曹永利说道,“看见了没贸然靠近便会被一刀割断喉咙。这位可是连睡觉都能杀人的主儿,伺候的时候小心点,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曹永利冷汗都冒出来了,一叠声儿的向萧泽道谢,偷觑搂住少年不肯撒手的主子,迟疑道,“你觉没觉着他两的睡姿有点奇怪”像交颈鸳鸯
当然,后半句他没敢明说。
“哪里奇怪他们向来都是这么睡的。只有在环三爷身边,王爷才能睡得这样沉这样香。半个月没睡踏实了,走,别扰了王爷。”萧泽很是淡定的跨出房门。
曹永利又回头看了一眼,终是压下心底的怪异,轻手轻脚出去。
两人一觉睡到日落西山。三王爷的病果然大好,晚膳吃得有点多,在院子里逛了小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的回府,临走前约好次日一块儿去听戏。
贾环目送马车走远才一步一摇的晃荡回去,半途与匆匆而过的平儿撞了个正着。
“三爷恕罪,因琏二奶奶病重,我才一时慌了神。”平儿连忙弯腰赔罪。主子虽然看不起这位庶子,但她一个下人却是不敢招惹的。
“终于病重了吗”贾环哼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平儿缩在袖子里的双手,这才慢慢踱步离开。
终于病重了,什么意思平儿反复咀嚼这句话,几乎快要入魔,还是立在她身后的大夫忍不住催促才令她猛然回神。
送走大夫,她盯着自己缠满布条的双手看了一路,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不顾仪态的撩起裙摆飞奔。
“奶奶,奶奶,大事不好了”撞开门帘,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什么不好了再大的事也别来扰我,滚一边儿去”王熙凤双手刚上了药,正觉火辣刺痛的厉害,语气有点冲。
“奶奶,我们,我们不是病了,是中毒了”平儿将路上遇见环三爷的事说了一遍,细细分析道,“那状子上一定有毒,否则他怎大大方方的让人去偷,否则他怎知道你会生病他方才还盯着我的手看,那眼神诡谲莫测,骇人极了奶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