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面露喜色,赶紧上前替陆霁斐披上外衫。
陆霁斐穿戴完毕,随绿芜入碧纱橱。
暖炕上,那只粉团子歪歪斜斜的抱着布老虎哼唧,玉耳上挂着一对小巧精致的银耳坠子,应当是怕耳洞再长起来,所以强行给戴上去的。
粉团子似是先前哭的厉害,这时候双眸红通通的蕴着眼泪珠子,一副受尽了委屈的小模样,好不可怜。
“少恭哥哥。”粉团子抱着布老虎,一头软发稀疏干净,微微汗湿贴在粉颊上,说话时小嗓子软绵绵的透着委屈。
藕荷色的被褥从暖炕上掉出来一半,露出粉团子穿着绸缎面亵裤的小腿儿。白嫩嫩的圆胖,小小可爱一只,就像从画里跑出来的年娃娃。
这时候的陆霁斐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何那些人都喜围着这个小东西转悠,还任由她骑在他们头上趾高气扬。
这般粉雕玉啄、软绵绵的小东西,确实是让人招架不住。
“陆少爷。”绿芜取了重新温过的汤药来,递给陆霁斐,轻声道“三姐儿不喜吃药,还望陆少爷多劝劝。”
对于陆霁斐,绿芜其实是放心的。别看他年岁小,但做事沉稳,是个值得托付的少年郎。
陆霁斐端着药,撩袍坐到暖炕旁的实木圆凳上。
粉团子噘着小嘴,哼哼唧唧的往后躲,就是不愿意碰那碗药。
陆霁斐轻启薄唇,清俊面容上略显出一股少年稚气,带着一股纤瘦干净,就似蒙白的月色般撩人。
“吃药。”
“不吃,苦。”小苏芩揪着布老虎的耳朵,越发的往暖炕里头缩。
说实话,这小东西哭起来的模样,倒是比平日里更可爱了几分。
陆霁斐看一眼神色紧张站在一旁的绿芜和红拂,掀了掀眼皮,“得罪了。”
话罢,他伸手,一把拽住那只粉团子拉过来,掐着那小嘴儿,径直就将一碗药给灌了进去。
“唔唔唔”
“三姐儿”绿芜面色大惊。
“吃完了。”陆霁斐敛袖,将手里的空药碗往旁一置,略一停顿后拿起一颗硕大蜜饯往那粉团子的小嘴里一塞,成功止住了那道欲出喉的嚎哭声。
绿芜和红拂愣愣站在那里,看着少年如来时般轻飘飘的去。
小苏芩的眼睫上挂着两大滴泪珠子,要掉不掉的卡在那里,就像她要嚎不嚎的卡在喉咙里的惊泣声。
“这,这法子倒是挺好”屋内寂静良久,红拂突然道。
绿芜掐了人一眼,上前将苏芩搂到怀里。
粉团子小嘴儿鼓囊囊的含着那颗蜜饯,白嫩面颊高高鼓起,双眸湿漉漉的看向绿芜。
绿芜心软的厉害,但私心里却觉得,方才陆少爷使得这法子,倒还真是不错。
夜半时分,天气愈寒。
屋内的炭盆熄了,陆霁斐听到一阵动静。他霍然睁开双眸,里头清明一片。
屋里并未熄灯,陆霁斐起身,拨开锦帐,很清楚的看到碧纱橱后那只粉团子睡得四仰八叉的小模样。
绿芜和红拂轮流值班,歇在暖炕旁的榻上。
现下正轮到红拂值班。不同于绿芜那般警醒,红拂睡得很香。
屋内因着失了炭盆,温度迅速流失。小小槅扇上挂着厚毡,被掀开一条缝,细冷的溯风呼啦啦的往里灌,粉团子睡得红扑扑的小脸上被卷过一层软发。
陆霁斐静坐片刻,抬手取下墨色锦帐银勾上挂着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