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想。
沈宓的面色不大好,屋内很静,静到连胡太医紧张吞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胡太医,看好了吗”陈太后突然开口。
胡太医立即收手,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回,回太后,王妃腹中胎儿尚好,只是,只是胎心不足,待臣,臣用些药,回缓一下,回缓一下便好了。”
“嗯。”陈太后的脸上显出笑意,她满意点头,“还是胡太医医术高明,外头的那些庸医真是做不得准。”说完,陈太后唤来贴身宫娥,道“去,将那些庸医都收拾干净了。这可是谋害皇嗣的大罪。”
“是。”宫娥领命去了,胡太医抹着头上的汗,跌跌撞撞的退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陈太后和沈宓两人。
陈太后看着一脸苍白神色的沈宓,笑道“宓儿一惯心思聪慧,知道哀家在想什么。”
沈宓当然知道陈太后在想什么。可她不能帮她,如果她帮了陈太后,那她就再也跳不出这个泥沼了。
“太后。”沈宓霍然起身,抿着苍白唇瓣开口,“臣妾已得了郴王殿下亲手签字的和离书。而且臣妾腹中,确实已没了孩儿。”
陈太后端着成窑五彩小盖盅的手一顿,看向沈宓的视线锐利而阴狠。
“宓儿这是什么意思”
“臣妾,已经与郴王和离。”沈宓咬牙吐出这句话,却不防那坐在炕上的陈太后突然朝她的方向掷下那只装着六安茶的成窑五彩小盖盅。
沈宓被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一步。那氤氲热茶溅在她的裙裾上,深谙的印渍迅速蔓延开来,白玉地砖上满是破碎的瓷片,割到了沈宓的绣鞋,划出一个口子,不过幸好没伤到脚。
“宓儿。”陈太后从炕上起身,声音轻柔,“由检虽去了,但你也不能如此无情呀。”
沈宓硬咬着牙,站在那里没动。
“太后,郴王殿下与臣妾签和离书的时候,臣妾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后头的事。”
陈太后静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沈宓,眸色越发的冷。瞧瞧,这还没失势,这帮子趋炎附势的东西就开始另谋出路了。
“好。”陈太后转身,重新坐回炕上,再不复先前表现出来的和蔼,只冷着声音道“你要和离,哀家可以允你。不过,你得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哀家才会放你出宫。”
“太后,我腹中已没了胎儿。”沈宓不解。
“哀家说有,它就有。”陈太后斩钉截铁道。
陈太后别无选择,她必须要让沈宓“生”下一个皇嗣,来助她重夺皇位,不然她做了那么多,皆会因为没有皇嗣在手而功亏一篑,所以沈宓腹中的“孩子”对于她来说,是不可缺少的一步棋。
“太后的意思,是只要臣妾替您生下这个皇嗣,您便会放臣妾离宫也不会迁怒沈府”沈宓试探道。
“没错。”陈太后知道,如今的沈宓已不是从前的沈宓。她既对由检已无情意在,那只有抛出有关于她自身利益的饵,才能驱使动人。
“好。”沈宓点头,答应了。
那头南厢房内,苏芩正在积极筹备,想着该如何将那个藏匿在皇庙内的黑衣人找出来。
如今皇庙被团团围困,那黑衣人身上带着伤,势必出不去。可她如今也被困在这小小一方院子里,该如何将那黑衣人找出来呢
“姑娘,奴婢去厨房给您取了些吃食来,您快些趁热吃吧。”绿芜端着荷叶形状的瓷漆捧盒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