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要拿她苏府开刀。先帝这是在死前,要替三皇子将路铲平啊
苏家权势过大,一手遮天,与其收服不如击垮,这招釜底抽薪来的猝不及防,直接就将苏府一锅端了。苏府一垮,苏派受挫,二皇子郴王也是元气大伤,怪不得会急求了圣旨过来。
“可是,皇帝驾崩,表哥的圣旨是哪里来的”苏芩突然道。
郴王面露尴尬,他掩袖于后,偏头,不敢与苏芩对视,片刻后才蠕动嘴唇道“圣旨是于冯志那道后求的,只父皇当时不幸驾崩,我取了圣旨,却走不开”
还有一事,郴王未言。当时陆霁斐特与他讨要这圣旨,可郴王哪里会给,陆霁斐这才随了冯志一道来查抄苏府。
所以圣旨早就有了,只是表哥来迟了,这才导致她苏府内眷遭受如此屈辱
苏芩知道,这事不能怪郴王,毕竟皇帝驾崩,表哥极有可能登基为帝,这时候是走不得的。可怎么陆霁斐就跟着冯志来了呢而且方才听表哥宣读圣旨,苏府被抄家,那人更像是中途插手。
怪不得冯志背对人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是被陆霁斐抢了差事啊。
如此看来,这陆霁斐对自己还真是恨的入骨呀,连等皇帝驾崩都等不得,一定要来帮着冯志来抄家。
想完。苏芩抬眸,看向面前的夏达和郴王。两人一左一右立在自己身前,背影挺拔,面容半隐于暗色中。明明是两张熟悉至极的面孔,如今一看,不知为何,陌生如鬼魅。
苏芩心下一紧,暗暗攥住一双纤细素手,用力到指骨泛白。
郴王转身,与夏达使了眼色。夏达犹豫片刻,转身出去,关紧雕花格子门。
“表妹。”郴王上前,面色愈发柔和。
他伸手,欲握苏芩柔荑,却被苏芩躲了开去。
“表哥,你有事吗”
郴王的指尖掠过那细薄衣料,带着余香。他恋恋不舍的收手,正色道“表妹,苏老大人进宫前,可给表妹留了什么东西抑或是,给其他人留了什么东西”
其实刚才夏达与郴王是一道来的。郴王命夏达守在苏府大门口,堵截陆霁斐与冯志,看两人是否趁着他们不在时,从苏府内搜得了东西。只可惜,夏达套话的能力实在堪忧,不仅被陆霁斐几句堵了回去,还反被嘲讽了几句。
苏芩下意识想起自己藏在贴身小衣内的那封信。
“有”
“是什么”郴王激动道。
苏芩摇头,抬眸看向面前的郴王,一双眼乌黑清澈,波光潋滟,在灯色下,秋波斜睨,眉梢眼角皆带风情。
“是祖父给的红封,可是方才被陆霁斐搜走了,有整整一千两呢。”苏芩噘嘴,声音软糯,透着委屈。
苏芩每月的分例是十两。这还是苏龚偏爱,额外让秦氏多拨了五两。其余姑娘、哥儿皆是五两。
郴王有一瞬面色微僵,然后笑道“如今多事之秋,我今日出来的匆忙,未带银两,不便给表妹接济。待来日有空,再给表妹。”
话罢,郴王盯住苏芩,目光从她那张如花般娇艳的面容缓慢下移。青黛娥眉,鼻腻鹅脂,红菱小嘴,不点而朱。视线滑过娇媚身段,眸渐深。鹤氅下,外露一截凝脂脖颈,如玉莹润。在纤细楚腰处凝滞片刻,最后囫囵吞枣般的上下略扫一圈。
郴王现今十八,早已开蒙,房里有两个丫鬟,论姿色身段皆是上乘,但与苏芩一比,真是能被踩到泥地里。
“表妹”
“表哥,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苏芩不懂郴王眼中含义,只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