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水牢阵和“假周济”真周济后,为了避免影响其他人比赛,他们三个都是避着人走的,有闻叙叙的风感在,此后一路上倒是没再碰上其他的选手。
但坏的是,他们开始不间断地偶遇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从筑基初期到筑基后期不等,有群居的也有独居的,可以说是大大满足了陈最最的战斗欲。
三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带伤,其中陈最受伤最严重,闻叙次之,卞春舟反而是受伤最轻的,倒不是说他不努力,而是两位朋友都是近战,他一个符修,当然只能远程控场。
顾梧芳一听这话,当即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安抚道“你们受苦了,是宗主没用,竟护不住你们,小师叔你都受伤了”
闻叙握着滴血的折风剑,终于回神其实还好。
但他明白,此时他只要跟陈最一样沉默就可以了。
“快,带你们小师叔祖去峰内休息,之后的事,就交由我来办,小师叔以为如何”
闻叙点了点头“多谢宗主。”
陈最和卞春舟也行礼“多谢宗主。”
三人也确实累了,但同时精气神却非常饱满,以炼气修为入筑基秘境,虽然现在筑基初期的假修为没了,但真正领悟到的东西却并没有消失。
闻叙发现,自己的修为开始松动了,或者说,此时此刻,他距离炼气巅峰不过一线之隔。
坐在熟悉的静室里,闻叙放任自己的心神沉入识海。
在出发来碎天剑宗之前,他一直被自己的心束缚着,他急于求成、急于复仇、急于了结凡人境的过往,所以他拼命修炼,修行一日千里。
但很快他就发现,欲速则不达,闻叙在发现之后,便强硬地逼迫自己去停下来,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停不下来。
于是他听从师尊的建议,去灵药峰种田,偷偷去居雍大殿看日出,跟随宗门来碎天剑宗玩,唔,甚至还一不小心玩到了赛场秘境里。
得到煎风剑诀后,他当然非常开心,但长久的独善其身,让他并不喜欢表露自己真实的情绪,特别是这里还并非宗内,他表现得甚至没有春舟来得开心。
闻叙当然知道,自己是个别扭又固执的人,人人都夸他天才,特别是这次出来之后,各种盛赞和掌声几乎将他淹没,但只
有他自己知道,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就像读书一样▁▁,闻叙从不觉得自己是天才,在他对天才的定义之中,天才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达成目标的人,很明显,他并不是。
释怀这两个字,写在纸上轻飘无力,可落在心里、放在手心,却沉重得叫他抬不起来。
闻叙自秘境里出来,在见到碎天神剑威风凛凛、高耸入云的一瞬间,他忽然明悟,他为什么会停不下来了。
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停不下来,而是因为他并不想否认从前的自己。
凡人境时的自己是怎么样的
无人知晓他的过去,哪怕是师尊,应当也只知晓冰山一角。
只有闻叙自己最清楚,幼年时的自己颠沛流离、吃尽苦头,少年时的自己克制忍让、步步为营,世间就是一个巨大的车轮,如果他不逼迫自己去契合车轮前进的方向,那么他就会成为车轮碾过的尘土。
世人皆利己,他也不是例外,逼迫自己、强迫自己乃至于苛刻自我,都是他为了生存所作出的取舍,修仙界看似祥和一片,但远没到他完全放松警惕的程度。
况且血仇未报,他如何停下来
闻叙在看到神剑入云、霞光刺破云层落下来的一刹那,他就知道碎天神剑必然发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