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珍珠把元顺帝搂进了怀中,轻轻摇了摇头“阿奶 错了事,如今悔之晚矣。”
初冬的第一场雪终于飘落了下来。
郑州城的行宫内却不见丝毫寒冷之意,
这些时日,前线捷报频传。
宫中上下,人人振奋,一派喜气洋洋之态。
主公头束金冠,广袖博袍,在宫人的簇拥下,步履匆匆而来。
沿途的侍卫宫女逐一跪地行礼。
程千叶一边走着边听阿甲的汇报。
“最后还是被那些刺客跑了吗”她看了阿甲一眼,抬脚跨入门槛,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子溪要回来了,天气这么冷,他腿脚不便,你明日带一些人出城外去迎一迎他。”
周子溪此次出行,一连走访了数个国家,在他的说服之下,地处犬戎南面的李文广,楚安侯等诸侯纷纷发兵讨贼,牵制了犬戎的大量兵力。
他的行动为前线的战役创造了一个极其有利的局面,可谓居功至伟。
程千叶十分感念他的辛劳。
阿甲领命而去。
屏退了众人,寝殿之内顿时安静下来。
程千叶散开发冠,宽下外袍,准备就寝。
入冬了,郑州的天气还真是冷啊,程千叶在心里想。
桥生出发的时候还是秋季,这一下又走了两月有余。
她捏了捏忙碌了一天的脖颈,来到了床榻前。
床前一灯如豆,灯火摇曳出暖暖的光影,撒在无人的被褥上。
程千叶突然就想起出征之前,发生在这里的那些不可言述之事。
那副紧实而修长的身躯,就是仰躺在这张床上。
他举着一臂遮挡着面孔,摆出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邀请自己为所欲为。
当时越是荒唐,如今越是想念。
程千叶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转了转无名指上 枚墨蓝色的戒指,举起了手背,轻轻在冰凉的戒指上吻了吻。
在离镐京只有百余里地的登封,刚刚攻占了城池的晋营内一片欢欣鼓舞之态。
虽然损失了不少兄弟,但终究还是取得了胜利。
左庶长下令犒赏三军。
军中不能喝酒,但分发下大量的牛羊肉,让将士们得以敞开肚皮吃个饱。
这些又一次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士兵们,围着篝火,吃着烤肉,兴致高昂的交谈着。
他们接连的打了胜战,人人身上都累负着军功,此次回去,土地、赏金和荣耀将使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过上富足而体面的生活。
杨盛的兄弟,兴高采烈的围着他。
“盛哥,”杨陆厚坐在杨盛身边,掰着手指盘算着,“这一次回去,我也能有个三级爵位了。”
他面色红了红“里巷的王媒婆上回给我说了个媒,说是个模样周正,能烧一手好汤水的小娘子。等这次回去了,我想请干娘去帮忙相看相看。”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六猴儿也要娶媳妇了。看上的是里巷哪家的小娘子,到时候可别忘了哥哥们的一顿喜酒。”
杨陆厚面红耳赤,“别聒噪,必少不了你们的酒便是。”
杨盛笑着揽了揽他的肩,目光越过篝火,望向那个独坐在篝火边的身影。
杨陆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左庶长墨桥生沉默的坐在那里,他的手中摩挲着他那挂在脖颈上从不离身的吊坠,不知正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