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唯年低头看着脸上笑意盈盈的桑欢,眉心微不可察地拧了一下,桑欢看到他回来后的反应让他觉得有些反常,就算没有责怪埋怨之语,也不应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或许是因为还在婚礼现场,小少爷爱面子所以才没当着外人的面发作,薄唯年只能如此猜测。
不过很快薄唯年就发现桑欢恢复了正常。
等到婚礼仪式开始,新娘进场全场灯光暗下来时,桑欢就放开了薄唯年的手臂,直到仪式结束,桑欢别说跟薄唯年说话,看都没再看薄唯年一眼。
薄唯年反而如释重负,小少爷没转性就好,要是突然变得贤良大度,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豪门婚礼流程繁琐,等到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快晚上十点。
散场后,宾客们陆续从酒店离开。
如果薄唯年没突然回来,桑欢早在婚礼中途开溜去看湿身表演了,而现在,他只能留在婚礼现场继续坐牢,因为薄家老爷子薄宗鹤还没走,他们这些小辈都不敢先退场。
唯一的孙女出嫁,老爷子高兴得多喝了两杯,兴致上来,吩咐人把薄家小辈都叫到跟前,热热闹闹凑了个三代同堂的场面。
薄唯年性子冷淡,不像薄家其他小辈会说好听的话哄老爷子开心,桑欢站在他旁边也事不关己,却没想到忽然听到老爷子点他的名“桑欢也来了,过来,让爷爷看看。”
桑欢和薄唯年对视了一眼,薄唯年对他轻轻点了下头,桑欢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叫了薄宗鹤一声“爷爷”。
薄宗鹤年过古稀,是个身材瘦削的老人,穿着一身唐装坐在主位,银白相间的头发梳得板板正正,看上去精神气十足。
薄宗鹤叫来桑欢,拉过桑欢的手拍了拍,慈祥地看着他说“他们本来还和我说你今天不会来了,可你能来,说明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孩子,爷爷知道唯年让你受了委屈,但他事后跟我解释他也是被形势所迫,如果他不出国去处理,那公司就会损失惨重,他在处理问题的方法上自然有欠缺的地方,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整个公司、家族的利益着想。所以爷爷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你能不能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原谅他这一次”
桑欢没想到老爷子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他和薄唯年的事,连忙点头道“当然,我知道他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所以没怪过他,我们才刚结婚,一辈子还长着呢,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多的是。所以爷爷,您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们很好。”
说完还回头含情脉脉地望了望薄唯年,薄唯年也配合地对他淡淡笑了下。
“真是个好孩子,爷爷没看错你。”薄宗鹤点点头很是欣慰,随即眼神犀利地扫过薄家其他众人,话锋一转,语气不失严厉地说,“桑欢已经是我们薄家的一份子,我常跟你们说家以和为贵,外面的嘴要怎么说我管不着,但是从今往后,要是让我从自家人嘴里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那就别怪我老人家不讲情面,明白了吗”
当说到“不讲情面”四个字的时候,老爷子的目光似乎故意在薄天熙身上停留了片刻,薄天熙连忙心虚地低下头,避开老爷子的视线。
薄家众人异口同声地应道“明白了。”
桑欢看完薄宗鹤训话,在心里暗暗咋舌,老爷子看起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其实就是个笑面虎,怪不得薄家其他人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喘气,瞧给薄天熙吓到,脑袋都快低到裤裆里了。
他本来还以为刚才薄天熙来找他麻烦没人知道,没想到根本没逃过薄宗鹤的眼睛,这老爷子简直可以说是手眼通天。
桑欢还在看薄天熙的好戏,忽然感觉手里被塞了个东西,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本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