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藻笑了笑,说“我说过,我不会反抗,也不会逃跑,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康格里夫错愕,或许是东西方的思维差异,他是真的搞不懂这个异国青年的想法。
康格里夫沉默了很久,从地上爬起来,手枪因为刚才的崩溃掉落在地,他本想捡起来,但看看江藻,还是没有碰,任它就这么躺在那里。
“你想要聊什么”康格里夫的声音宛如叹息。
“聊一聊我的学生。”江藻微笑着说。
康格里夫看着他,良久,点点头,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
“你请说吧。”康格里夫说道。
祝家宁坐在临时救助站的椅子上,她身上披着毛毯,手里捧着一杯水,但里面的水非但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祝家宁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落进杯子里。
身边人来人往,有时会有人停下来询问她的情况,但她只是一言不发地摇摇头,继续哭泣。
“江老师”她抽泣着呢喃,“对不起”
有人走到她的身边,停下来,祝家宁没理,她以为这个人也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站一会儿后就走开,但没有,对方弯下身子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走,换了一杯新的。
祝家宁愣愣地抬起头,看清来人“陆舍”
来的是陆舍,他的手里拿着换下来的杯子。
陆舍没什么语气地说“还是喝点热水会好一点。”
祝家宁这才意识到手里的杯子透着些热意,比刚才冷冰冰的感觉舒适得多。
这几天的相处让两个人还算熟悉,祝家宁能体会到对方话里隐约的温柔,不忍心浪费对方的心意,强打起精神。她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过喉咙,舒缓了哭泣带来的干涩。
她微笑道谢“谢谢你,陆舍,我好多了。”
虽然心里还是被悲伤、担心、难过这些负面情绪占据,但她不能再让其他人为自己担心了,她已经让江老师为她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现在如果还让其他人担心,就太不应该了。
本以为以陆舍的性子,在她这么说了之后就会离开,但他没有,而是在她的身旁坐下。
陆舍把手放进口袋,拿出一块手帕递过来。
祝家宁没接,疑惑地看着他嗯○”
陆舍的视线在她眼睛上瞥了一下,淡淡道“还有眼泪。”
祝家宁窘迫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眼泪还没擦干,但是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能体贴一点装不知道,非要点出来。
她接过手帕,道了声谢就擦起眼泪来,但眼泪无论如何也擦不完。
想到江老师在里面生死未知,祝家宁哽咽着说“陆舍,江老师是因为我才身陷险境要是我当时没有被抓住对不起要是江老师有什么事”
祝家宁自责得不得了,她忍不住去想那些恐怖的后果,把自己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
“不会的。”陆舍的声音传过来。
淡然,坚定。
祝家宁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
她想问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但她哽咽着已经说不出后面的话。
陆舍却听懂了她想问的,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说“因为那是江老师。”
“如果你什么都做不了的话,那就相信他。”陆舍的神色坚定,“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祝家宁的眼泪就这么止住了,她能感受到陆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