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感动了,不报答她一下”
“怎么报答”
“比如亲他儿子一下。”陆潮当即抬手把人往桌上一按,主动覆盖下来。
郁霈离开学校已经是快六点的事了,陆潮本要送他去但碍于有节课实在走不开,只能依依不舍地给他复述了一遍约法三章。
郁霈左耳进右耳出,总算清净了。
他到清河班时天刚刚黑,推门之前他下意识停了停,胸口不由自主缩颤几下泛起几分酸涩,几秒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推开门。
练功台上空无一人。
以往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无踪,他进房间时本能往初粟那儿扫了眼,门扉紧闭,悄无声息。
他将包放下来,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初粟师父,我今晚要走了,对不起。
郁霈看着屏幕,片刻后将短信划掉,锁屏。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忽然想起了他和秦修逾说的两年之内不仅要鸣鼓开锣还要全国皆知,幽幽叹了口气。
头痛。
次日四点半,郁霈准时醒来,没想到五点钟岑忧就来了。
“师父早”
郁霈奇怪“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岑忧穿着宽松的练功服,很腼腆地笑了笑“我努力一点您就不用那么操心了,这次海选我一定拿第一。”
郁霈看得出她是想安慰自己,没点破笑道“行,拿第一师父就给你再做一套新戏服,这次想要什么”
岑忧认真想了想“要薛金莲可以吗”
“可以。”
九点钟时肖听也来了,两人约好要唱彩楼配,这出戏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灯光特效更没有甜蜜磕c的噱头,纯考验行腔技法唱功。
肖听摘下眼镜揉额角,装模作样叹气道“玉佩老师我悟了,你才是我参加这个比赛最难的难关。”
“你唱不了那换一出。”
肖听“开个玩笑。”
两人磨合一遍便日上三竿,肖听抹了把汗,奇怪道“怎么一直没见初粟他平时叽叽喳喳早喊累要吃东西了,出去了”
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郁霈照实说了。
肖听张了张口,那张斯文清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震惊。
良久后。
“这一行的人来来去去也很正常,我也有很多学生学着学着就不来了,京剧这一行投入大回报小,也难怪。”
郁霈喝了口水,淡淡反问“你呢”
肖听有些意外他居然会主动打听自己的事,长长叹了口气说“我是被迫学的,我祖父外祖父到我爸妈都是学京剧的,我小时候挺排斥的,但家里硬压着没办法,后来学着学着就发觉挺有意思的。”
郁霈“你想过改行吗”
“想过啊,怎么没想过,我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三个半小时都想改行。”肖听仰头看着毒辣的日头,敛下眉眼轻轻一笑“但每当真做那个决定的时候就觉得,还能再坚持坚持,万一万一有一天就又有希望了呢。”
郁霈攥着瓶子,一个念头在心里盘旋了许久,终究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会的。”
肖听靠着桌子喝水,眸光在郁霈脸上打量了一会“你呢你也是被家里强迫学的还是天生就喜欢这一行”
“我,也算是被迫吧。”郁霈笑了笑,“不唱就没饭吃。”
肖听看着阳光下的郁霈,眼角眉梢全是勾人的温柔,不上妆时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