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羹蒸得又滑又嫩,肉汤虽没放太多调料,但光是一把盐巴,就已经能将这鲜味发挥得淋漓尽致,只半晌工夫,满屋子都飘着食物的喷香。
周老太殷勤得很,给嗒嗒递了一把勺子,又破天荒地抱起她,将她放在了小凳子上。
嗒嗒可没得过她奶的如此优待,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连脖子都缩起来。
不过
,难受归难受,看见这两盘美食,嗒嗒就已经馋得不得了,用勺子挖了一口鸡蛋羹往嘴里送。
周老太忙活了这半天,可不是为了看孩子吃的,她一转身,拖着跛腿迅速往灶间走,又拿了把勺子出来。
怎想她还没开动,就被许老头厉声制止“给孩子吃的,你凑啥热闹”
周老太一愣神,见亲家面无表情地瞅着自己,吞了吞唾沫“我就是闻闻味儿”
嗒嗒吃东西的时候不紧不慢,一口都没漏到桌上,每吃一口,她就会眯起眼睛,不自觉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见孩子吃得这么香,郑平娣与付丛森打心眼里高兴,只要是望着小外孙女的时候,那脸上的笑容就没消散过。
屋里所有人都等着嗒嗒吃蛋羹喝肉汤,谁都不催促,就跟职工大院里有人把自家电视机搬出来,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般。
等到嗒嗒终于吃饱了,摸着小圆肚子一脸享受,周老太才装作不经意地上前收碗。
她本想沾嗒嗒的光,自己也解解馋,可没想到,两个碗端到灶间时定睛一看,里头干干净净,连一点肉沫都不见
周老太气得想骂人,嘴巴叨叨个没完,却也只是将话语压在嗓子眼。
毕竟外头还有这么多人,要是丢了脸,老伴可跟她没完。
小外孙女这么乖巧机灵,付丛森与郑平娣心里都是欢喜得很,心头压的大石与久未得到释放的烦闷都被她的笑容拂开。
只是,想到付蓉,他们的心情又难免沉重起来。
眼看着离她回家的时候越来越近,郑平娣手心冒汗,看向付丛森。
她轻声说“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别说些让她心里难受的话。就算看见她的脸也装作没看见吧。”
付丛森也赞同“到时候我们带她上镇医院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两个人这样讨论着,却不想儿媳妇插了一句“她那脸绝对好不了,就是上沪市看最好的大夫都好不了。那天我都看见了,吓人得很”见自己话一说完,公婆与丈夫就面色不善,她又摸摸鼻子,尴尬地补充道,“真是可惜了,二妹以前长得多水灵标致的,被耽误成这样”
葛慧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心底早
就已经窃喜不已。
当年她多优秀,谁见了都得夸个没完,可一嫁入付家,事事都要被付蓉给压一头。
只是风水轮流转,现在别说付蓉的闺女教得有多好,光看那张脸都烂成什么样了,压根没资格和自己相提并论。
葛慧心情舒畅,不自觉就低笑一声,却不想就在这时,余光里扫见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走来,那道身影边上,还跟着一个人。
付蓉是在村口碰见市一小的校长。
庄校长是特地坐了许久的车,来这村子里找付蓉的。
“庄校长,里面请。”付蓉猜测他为了昨天的事来,很有些意外,毕竟他是学校里德高望重的校长,即便承诺给她补偿,也不必亲自前来。
付蓉比了个“请”的手势,等到他进了门,才迈进门槛。
家里虽简陋,但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