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看这俩口子往外蹦,别提有多闹心,赤脚医生都说那脸治不好,为啥还非要上镇医院
本以为大房家是最老实肯干的,没想到老头子刚回来没几天,不仅允许他们自己留着红包,刚才还悄悄往他们兜里塞了五块钱
那可是五块钱啊,就算大房家一年到头挣的工分能分不少粮,可凭什么能一次拿走这么多钱
周老太“啐”一口,低声骂道“都是孩子她娘了,还想招摇个啥就知道糟蹋钱”
然而她刚走两步,就见一个小团子左摇右晃地跑着,差点要撞过来。
年纪大了经不得摔,周老太被吓个半死,整个人往后一仰,“咯嘣”一声,老腰疼得要命。
嗒嗒一个急刹,好不容易站稳,小身子晃了晃,抬眼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奶奶。
爹娘说了,这回去镇上不带着她,让她在家里乖乖的。
最重要的,就是别招惹她奶。
嗒嗒答应得明明白白,这会儿便咧开嘴,露出一个营业尬笑,一排小米牙白得发光,“奶”
周老太按着自己的腰,疼得龇牙咧嘴,刚要骂人,就看见自家老伴叼着旱烟出来了。
她只好噤声。
望着老婆子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嗒嗒懵懵地歪了歪脑袋。
她惹奶奶了吗
没有嗒嗒是个懂礼貌的乖孩子
小俩口一起进了医院的皮肤科。
付蓉将自己的头发撩起来。
从额角到脸颊的位置,很大的面积,一道道印迹与疤痕布着,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大夫这才站起来为付蓉检查。
“刚开始是身体发热,脸上又红又肿,起很多个包。太痒了,我就用手去抓,抓破了就留疤。”付蓉说。
第一次发热时,她也找赤脚大夫看过,可对方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说兴许是起疹子,给开了点草药让她涂抹。
可不涂还好,一涂就出事了,疤痕留在那里,竟怎么都消不去。
时间长了,她脸上的印迹还未消,便常有人笑话,说她霉运当头,得了治不了的怪病。
“成年
人的皮肤修复能力和小孩不一样,你说这疤痕得有年了,怎么消得了”大夫检查完毕,啧啧摇头,“就只是寻常的麻疹而已,你们讳疾忌医,非要拖。现在好了,多好看的女同志,脸上留这么多疤。”
被大夫这么一顿教训,付蓉的脸色白了白。
许广华一个劲检讨自己的不是,又好声好气地问是否还有解决的办法。
大夫写下诊断,在开处方之前,又说道,“可以开药膏,但我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涂了也没什么用。”
这俩口子的眼神出卖了他们窘迫的处境,一支药膏就要好几块钱,这对他们家庭来说应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即便这丈夫再心疼妻子,也不一定舍得给她买。
可没想到,许广华咬咬牙“我们要一支。”
离开医院,付蓉打不起精神,这么巧,竟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二妹”
一个穿着工装衬衫的短发女同志牵着孩子,远远地走过来。。
这是付蓉娘家的嫂子,葛慧。
“来医院怎么不来我们科室坐坐”
付蓉知道她在镇医院做护士,却没想到居然这都能撞上。
“你瞧我,真是糊涂了。”葛慧却一笑,“你这一出嫁,连亲爸亲妈都不来往,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