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弘晏弯着眼睛,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瞧,四爷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快画。”
唧唧声响了有一段时间。绣坊里,曹寅李煦脱离双眼发直的雕塑之状,在过道内来回踱步,管事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上一声。
还是那句话,皇命不可违,小爷便是想要上天,他们也得兜着,出了事儿第一个被皇上责罚。
话是这么说,曹寅也渐渐恢复平静。但他如何也想不通,是江宁不好玩,还是风景不够美,叔侄俩怎么就迷上织布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沉声叮嘱管事“约束好那些绣娘,务必做到人人封口。若有泄露,本官绝不饶你。”
李煦摸着短须点点头,子清说的好,封口绝不能忘。
等待的时间变得分外漫长,管事更是在心里数着数,待织机声停,叔侄俩终于现出身影,他几乎要喜极而泣,小心翼翼地道“贵人出来了,累着您了。可要喝杯茶”
四爷一手牵着弘晏,一手捏着几片白布,白布七零八落,也没有排列的纹路,看着简直辣眼睛,更称不上能入眼的成品。
曹寅定睛一瞧,李煦也是不由自主地望去“”
这又是何必呢。
二人一阵无言,顿了顿,组织着违心的恭维话,正欲说出口,却听四爷淡定道“不必,试也试过,我们这就回行宫。”
这话如同天降甘霖,李煦大松了一口气,曹寅松口气的同时,稍稍有些遗憾。此番跟随小爷外出,收获极少,唯独知晓一个织布的爱好这算什么爱好
罢,时日长着,不若等下回。
皇上召见官员的空隙,得知叔侄俩乘坐马车归来,不禁看了看天色,这才多久。
太子立在一旁,神色敛了敛,笑容不是很好看,老四跟着元宝出门,他怕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只是汗阿玛发话,做儿子的只能听从,只能收住酸溜溜的劲儿,凝神听李德全说话。
李德全将曹寅李煦的安排一一叙说,最后提起四爷与弘晏的目的地绣坊,笑眯眯地添上一句话“这是体悟民生,体恤百姓呢。”
七爷咋了咋舌,不禁感叹,四哥的知己之位真是稳如泰山。八爷立在太子身侧,唇角的笑容不变,只细心看去,才会发现弧度落了一落。
弘晏用过午膳,便是雷打不动的读书,雷打不动的功课,上完兴冲冲地去寻皇上,说要一个信得过的工匠。
皇上“要工匠做什么”
“您过几日就知晓了。”弘晏神神秘秘地卖关子,紧接着怅然叹气,“可惜戴先生远在京城,为研制战车无法随驾,否则孙儿就不必找别人。”
皇上冷声道“朕若看到他的脸,饭都少吃一碗,还是别来的好。”说罢摆摆手,说工匠朕来安排,你自去吧。
弘晏“”
汗玛法还记着仇呢
他叹着气告退,一边扬声说“明儿还要曹大人李大人陪我出府,只耽误一点儿时间,很快回来”
而后一溜烟地跑了,皇上搁下笔,望着他的背影发愣,半晌阖上双目,细细想着曹寅和李煦。
这小子,何时与他们如此熟稔了
皇上忽然睁开眼,“你说,曹家李家,莫不是打着元宝的主意。”
片刻缓缓道“他还小,面前的路,自有朕和太子扫平”无需臣子奴才替他操心、替他拿主意,唯一的用处,便是效忠。
如戴梓那般尽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