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晏不是草率的人,尽管心里渴望,警惕他爹好算计,仍旧保持着淡然面色“儿子求一求汗玛法便好。”
宫里头皇上最大,就算有人不同意又如何弘晏琢磨着,南巡名单定是皇上亲拟,只需汗玛法答应,阿玛就威胁不到他
太子笑容更深了些,“元宝可知,生辰过后,你便要读书去了”
弘晏的生辰在二月初一,南巡启程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来回少说也要三个月,何况延水路而下,驻跸多个地方,又视察黄河与诸多河道之举,难免与课业冲突。太子细细同弘晏讲来,有条有理令人信服,最后补充说,你额娘连伴读都给你安排好了。
沉浸于新爱好无法自拔,弘晏万万没想到,他六岁了,即将开始早出晚归的读书生涯。
差点点挂上一张痛苦面具,他僵硬地看向太子妃,就见太子妃点了点头,笑道“一个你认识,正是赫舍里家的善恒表弟,一个是瓜尔佳家的,皇上特意赐了恩典。还有从前就跟着你的杨柏,他阿玛对你阿玛忠心,皇上特意提了,此番也不能够落下他。”
按理说伴读一般都是两个名额,谁知轮到弘晏的时候,皇上勾笔加了一个,就是瓜尔佳氏的嫡脉小少爷。这里的瓜尔佳氏扎根京城,与太子妃同姓不同支,虽有沾亲带故的联系,亲缘却是隔得很远。
也是太子妃娘家没有适龄伴读,两个弟弟远在福州,一个成亲两年,一个尚未成婚,叔伯家的孩子同样合不上,皇上挑来挑去,便挑了京中的瓜尔佳氏。与富察氏一样,他们世世代代在军中打拼,立下的战功不计其数,人脉不是旁人可比其中蕴意,足够让毓庆宫上上下下欢喜。
还有杨柏,他不是包衣,不是汉军旗,而是纯粹的汉人,与完颜一文一武守在长孙身边。放在从前,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伴读名单出来之后,需要太子妃安排事宜,太子与她讨论过一回,最后心有灵犀地停了下来,没有深入揣测皇上的心思。
就像储君之位莫名其妙地稳如泰山,大清也在慢慢改变。
得知太子妃的肯定回答,又向太子刨根问底许久,弘晏不得不相信一个事实他爹没说谎。皇上原本百分百要捎上他,如今考虑课业因素,怕也在纠结中。
尽管有汗玛法亲自开蒙,打基础,学语言,哪项不重要它们却无法与下江南的诱惑相比。
弘晏心动了,虽然伴读有点多,但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想了想,他试探地问“阿玛有何主意,能够说服汗玛法,使得课业延后”
这话绝不能够他来说,否则勤奋苦学的人设就崩了,嗯,即使早就崩了好几回。
太子笑而不语,慢悠悠伸出手掌,往弘晏面前递了递。
“”大过年的这样,真的好吗。
弘晏犹豫几秒,义正严辞地说“最多两封”
瞧他那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太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有太子妃的嗔视,最终答应下来。
弘晏拿了最中规中矩的两篇,没有过分热情的话,也没有诗篇附在尾页,绝大部分内容是画法交流。
谁知太子严肃了一张脸,在除夕夜挑灯夜读,逐字逐句琢磨过去,终于发现一道非同寻常之处,普普通通的交流里边,中间一段话用的是藏头诗。
藏得很是隐蔽,联合起来便是一句话世上唯有元宝最知我心。
太子“”
太子
大年初一这日,也就是第二天,皇上祭天坛,祭太庙,接受百官的新年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