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望,太子低头看他, 面色复杂万分,又好似有些恼。他动了动唇, 声音搓成一道细线,幽幽传入弘晏耳中, “孤远不如他”
弘晏“”
他爹怎么比雷达还要敏锐, 闻言乖巧地摇摇头“阿玛听错了,儿子方才没有说话。”
太子哼笑一声, 目光仍是幽幽,偏头看向大贝勒以及诸位弟弟, 发现他们神思不属, 反应相似,霎时平衡许多。
民间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皇家拴婚更不用说, 如舜安颜这般得幸见过温宪公主,情根深种的例子实在稀有, 若能两情相悦, 更是温宪的幸运。众阿哥回忆自己大婚那日,紧张有,激动有,脸红得和妹夫差不了多少,今儿怎就牙酸看不下去了呢。
大贝勒神情动容,不知回忆起了什么;三爷颇有感触,瞧着诗兴大发, 回头便是文思泉涌;四爷默默看着,欣慰一笑,不期然想起四福晋。
五爷七爷皆是叹息一声,涌上丝丝后悔之意。
从前冷待自家婆娘,如今须得偿还,哪像舜安颜这小子,顺风顺水得天相助,也没有被不行,运气好的让人羡慕。
虽说尚公主与娶福晋不同,但男女之间,不就是那回事儿
太子也在琢磨男女之间的事。想起与太子妃的大婚,胤礽颇有些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合该对福晋钟情,而不是慢慢发现她的好。
听见弘晏感叹,霎时不得劲了,觉得举案齐眉,日久生情更是不错。
舜安颜的感情太过外露,让人一眼看得到底,不若他端方含蓄,关怀于细微处、起卧间,润物细无声。
元宝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孤的深情比他少
太子绝对不承认,顾及场合,这才按捺住问询的心,剑眉微蹙,对此话耿耿于怀。等到敬酒结束,婚宴告一段落,想与弘晏一道乘车回宫,顺道屈打成招,扭头发现儿子不见了。
何柱儿赔笑着说“小爷上了五爷的马车,说要早些回宫看看额娘,他不放心。”
太子妃怀孕九个多月,院判说了,这胎养的好,如今来到要紧关头,随时可能发动,不可掉以轻心。产婆奶娘都已备齐,给未来小阿哥或小格格居住的暖阁洒扫得干干净净,精于此道的太医在毓庆宫随时候命,皇上太后更是一天一问,上心得不得了。
弘晏也不往皇庄跑了,每天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额娘扫描以求心安。当下偷溜的理由很是正当,太子一口气憋在心头,霎时变得不上不下“”
有福晋挡在跟前,他还真不能拿儿子如何。
见主子的神色有些恐怖,何柱儿打了个哆嗦,“太子爷”
太子剐他一眼,“回宫。”
毓庆宫。
外头的人来禀,说小爷乘了五爷的马车回来,太子妃不禁生出点点疑惑,“爷没跟着一道”
全嬷嬷也觉得奇怪,“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弘晏蹭了五叔的车,甜甜地同他告别,继而目标明确地往正院奔去。太子回宫之时,只听正院一片笑声,伴随着儿子的撒娇,福晋笑吟吟的“有了弟弟妹妹,额娘当然不会忘记元宝。”
不知臭小子继续说了些什么,福晋不赞同道“阿玛怎会无缘无故地打你额娘绝不允许。”
太子“”
这下好了,连教训都不能教训,他重重咳了一声,板着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