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明了地告诉世人,惠嫔以待罪之身病逝, 不值得祭奠,也不值得身后哀荣。
预料到即将掀起的风浪, 也预料到大贝勒的彻底沉寂, 李德全低声应是, 又听皇上问道“纳喇氏认罪的话, 胤禔可一字不漏听完了反应如何”
李德全小心地回“贝勒爷恍惚失意, 神色并无怨愤, 瞧着是想通了。”
闻言, 皇上面色缓和了许多。
李德全一边说,一边暗自唏嘘,大福晋也不容易“奴才见那红红的巴掌印,不像大福晋的手劲, 横在贝勒爷的脸上, 怕要好些日子才能消。”
皇上呵呵一笑, 道“朕还嫌轻那是他该受的。”
爷们的脸面, 一向是重中之重,这回, 皇上却旗帜分明站在大福晋这头。李德全很能理解, 贝勒爷这性子, 和棒槌也没什么两样,只盼大福晋能够打醒他。
“老大福晋的身体,太医怎么说”
“说是不好了。”李德全低声道, “本就内里亏空,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刺激,顶多坚持到明岁”
“作孽。”皇上吐出两个字,沉声道,“让太医院全力医治,不拘什么珍贵药材。”
说起药材,这回弘昱与四格格出痘,不仅太子妃,从三爷到八爷,全让福晋送去好药,作为诚心祝福;就连尚未成亲的九爷十爷,也尽了自己的心意。
李德全想起这事,赶忙回禀,霎时冲淡沉凝的气氛。皇上欣慰颔首,终是露出一抹笑,一行人踏进乾清宫。
将后续事宜安排下去,皇上迫不及待地问“元宝呢”
牛痘一事,皇上明白个三四分,至于详细的,只等弘晏从贝勒府出来,进宫给他解释一二。李德全反应过来同样激动,这牛痘,可真是了不得。
“小爷的行踪,奴才这就派人打听打听”
大贝勒府,弘昱惊恐地睁大眼,四格格躲在弟弟身后,不敢探头。
太医笑得和蔼,抽出木筒注射器,仔仔细细消过毒,一边给大福晋解释“这等形状,这等方法,是小爷提的创新。老臣与其余医者一道,越是研究越是着迷,其中蕴含的道理,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大福晋红着眼,感动地点点头,与太医一起按住两个孩子。
不到片刻,此起彼伏的哭嚎声,传入失魂落魄的胤禔的耳朵,他猛然变了脸色,往里狂奔而去,“福晋,福晋你不要抛下爷,你不要抛下爷”
大贝勒痛哭流涕,悔恨不迭,“赏的巴掌印还没对称,爷等你再打一回”
痛哭戛然而止,因为他和太医对上了眼。
太医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慢慢低下头去。真是人不可貌相,大福晋瞧着贤淑婉约,大贝勒瞧着勇武刚直,这关上房门,嘶,谁又料想的到呢。
贝勒爷既喜欢巴掌印,还嫌它不对称,做太医的总要满足主子各种要求,他默默收回拿伤药的手。
弘昱与四格格还在哭嚎,大贝勒“”
大福晋冷眼看他,温柔地笑了“好,妾身这就赏爷。”
乾清宫。
畅春园乃是消暑圣地,忽然回宫一趟,皇上怪不习惯的。
沐浴更衣,洗去一身晦气的同时,洗去些许热意,皇上叫御膳房做了冰碗,准备和乖孙分享凉爽,过后与众臣一起,分享牛痘的喜悦。
千盼万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