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 逆子”老王爷勉强下了地,指着世子的鼻子骂, 越骂中气越足, 气得整个人都精神了,“竟敢冒犯天家, 谁给你的胆子”
雅尔江阿没料到此事竟惊动了阿玛。他不住摇头, 面色一片灰白, 实在来不及辩解一二, 只哆嗦着指了指外头
老王爷抬眼一看,一口气没喘上来。好啊, 太子爷亲自拿了匠具,四贝勒淡定扶着木梯,身旁站了个极俊极俊的男孩儿, 以及那斗大的、令人血压升高的瞩目牌匾。
弘晏指挥完他爹他叔,继续指挥何柱儿和苏培盛,以及跟在身边的三喜“梯子不够高,再去杂货铺买一个。你记着,匾额角度要对齐”
太子心知弘晏在装模作样, 毕竟牌匾是造的, 真挂上去那还得了。但他一反常态地没有训斥, 也没有阻止, 一副笑吟吟的模样,顺着儿子的剧本演“说的极是。”
胤禛更愿意给雅尔江阿一个教训,一双凤眼冷厉至极。苏培盛诺诺应是, 视死如归开始动工,没过多时,不远处传来一道苍老声音“还请太子爷恕罪,四贝勒恕罪”
老王爷已从雅尔江阿嘴里拷问出前因后果,恨不能当场昏厥。
舍不得五十万两,竟还想着挟恩图报,太子爷奉命催债,如何会搭理这狂妄自大的蠢货
还有这牌匾,皇上、皇上难不成知道逆子的打算了
简王府依赖皇恩,决不能有违逆之举,简亲王越想越是恐惧,颤巍巍地行了礼“逆子无状,甚至冒犯小爷,都是臣管教无方。以明日为限,不消太子爷催促,王府自将五十万两尽数归还”
雅尔江阿呼吸一窒,心痛得不能自已,就听简亲王继续道“逆子犯下如此大错,臣惭愧还请太子爷领路,我这就进宫向皇上请罪。只是这牌匾,这牌匾”
简亲王亦开始心绞痛。如此批语,逆子活该受着,可从今往后,京城哪还有他们立足之地祖祖先先挣下的功劳都丢光了
太子微微惊讶简亲王的出现,见他如此,轻轻点了点头,转而瞥了弘晏一眼。
弘晏向来就事论事,也不欲为难老人家。他叹了口气,忧愁道“王爷是个好人,可世子半点也没有承继您的风骨。正月初五,他收下了八万行贿,正月初十,他欺负了有夫之妇,二月十九,他郊外纵马撞伤百姓,连医药钱都不给。”
好似被人扒开了外皮,雅尔江阿面色扭曲一瞬,变为无穷无尽的惊怒与恐惧。
怎么会皇长孙怎么会知道
这绝无可能
闻言,简亲王的脸越来越黑,差点白眼一翻昏厥在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赐字是有缘由的,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警告雅尔江阿,这“国之蛀虫”四个字,真是贴切无比,绝无掺假啊。
“既是自作孽,臣也没脸进宫了。”老王爷惨淡摇头,似活生生老了十岁。他平静道“来人,上棍棒。”
雅尔江阿打了个哆嗦,哪知弘晏话锋一转,脆生道“世子既已受到教训,牌匾就不必挂了,谁叫王爷的品行,连汗玛法都赞赏不已,还同我说起您年轻时的英姿。”他停了一停,小声吩咐三喜,“去把你背的东西拿过来。”
临门被留在宫里看家,三喜忙不迭地应了,在众人的一头雾水下,屁颠屁颠出了府门一趟,又立马跑了回来。
太子有了不好的预感,四阿哥脸色微变
依旧是个牌匾,做工精致,上写“雄姿英发”四字,笔力遒劲,入木三分。
“王爷自己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