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晏年纪小,理所当然要被叔叔们遮掩,太后没看见乖乖重孙,也没有怀疑什么。她乐呵呵笑,转头同皇上道“保成这回立功,能够独当面,称得上最好的贺礼,哀家总算宽心了。”
皇上放下酒盏,心道保成立功靠的是谁,皇额娘怕是不清楚。他今儿心情好,含笑点了点头,右下首的惠妃瞧,心间酸涩了起来,皇上只惦记太子家,其余人都是根草。
没有认错大宫女方才的手势,惠妃垂下眼,眼里流光闪而过,继而温婉开口“若说功劳,皇长孙更是青出于蓝,不仅如此,对皇上与太后的孝心,那叫个难能可鉴,太子妃实在教导有方。”
这个时候,特意提起皇长孙,在座妃嫔若有所觉,悄悄往下首瞧去。
宜妃左看右看没找着弘晏的身影,却见九阿哥十阿哥坐了小十六的位置,衬得小十五懵懂的脸庞醒目得很,霎时气不打处来,臭小子还有没有规矩了
太后眼神不好,皇上的凤目却是雪亮,按理说,那儿应是元宝的位置,怎么没人了
皇上不动声色瞥了眼太子,又瞥了眼太子妃,见儿子远不如儿媳淡然,不自觉评估起来,这养气功夫,还应好好练练。
不就是耽误了宴席,有什么慌张的朕还会训斥元宝不成
太子妃盲目信任儿子,想必弘晏是给皇上准备惊喜去了,还没来得及回来。闻言浅浅笑,不急不缓道“惠妃娘娘谬赞,娘娘教导大贝勒更是有方,臣妾远远不如。”
谁不知道大贝勒最近的倒霉事惠妃碰了个软钉子,笑容顿时变得勉强,但她还真不敢在太子妃面前摆长辈的谱,于是把话题扯到贺礼上面,烘托得气氛火热了起来。
德嫔坐在三妃后头,只觉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带刺,让她如芒在背,不自在极了。她没底气掺和惠妃的话,只好掐了把自己,渐渐沉下心来,就盼着十四精心准备的贺礼打动皇上,争得头筹。
同时又有隐秘的痛快,皇长孙见天标榜孝顺,如今连皇上的万寿都敢缺席,胆大包天至此,真当紫禁城是他来去自如的家
大阿哥的席位与太子相邻,见此憋了笑,本想讽上太子句,想了想,终是忍了下去。除了看笑话的,心怀恶意的,不知情者都为弘晏捏了把汗,如此重要的场合,元宝侄儿别掉链子才好。
皇上左等右等,依旧没等到心心念念的乖孙,只好按住遗憾,摆摆手,宣布进入下个环节。
李德全也在心里嘀咕,小爷人呢
见皇上如此,只好祛除杂念,甩拂尘高声道“进献寿礼,贺皇上喜”
按照顺序,头个便是太子。都说夫妻体,太子妃的心意也在其中,贺礼不是高价购来的珍品,而是二人亲手制作的茶具。
整套烧制的青瓷,卖相不是很好,却让皇上微微颔首,露出个笑。
“儿臣的手艺不好,还望汗阿玛将就着看。”太子不再去想弘晏的行踪,起身拱手,俊朗的脸庞片濡慕,“汗阿玛从前教导儿臣,说纸上得来终觉浅,这回亲自实践,儿子才知烧制泥胚的苦。天底下,没有行是容易的,知道何为民生,才能为民生计。”
皇上望着太子,似出神了片刻,回过神来欣慰道“你能这么想,是百姓的福气,也是朕的福气。”
话间含义让半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