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弘晏最近,遭受了毫无阻挡的冲击波,故而神色呆滞无比,像是失去了魂魄。
太子与四阿哥稍稍好些,却也打了个哆嗦,神色片空白;八阿哥明明站得很远,却同门房的反应差不了多少,只觉受到了心灵的洗涤,整个人都升华了。
我是谁我在哪
门房两眼发直说不出话,连喊停都开不了口。统共有两三分钟时间,像是过去个世纪,弘晏满意地收起唢呐,揉揉腮帮子,道“怪累的。”
他问门房“好听吗”
门房没说话。
弘晏又问“想不想知道曲儿的名字”
门房恍惚点点头。
弘晏拍手“您走好嘞。”
门房“”
“你们大人访友去了,不急。我有的是时间,先把曲儿练熟再说,至于上门,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嘛。”弘晏友好笑,拎起迷你小唢呐,准备吹奏下首。
“小爷,小爷”门房痛哭流涕抱住他的腿,“奴才马上进去,奴才马上进去您定要等等奴才”说着连滚带爬冲了进去,活似背后有鬼在追。
不过片刻,他恭恭敬敬打开正门,接着恭恭敬敬把行人迎了进去,颤颤解释说“我们大人刚从侧门回来。”
弘晏副惊喜的模样,感慨道“好巧。”
门房抹了把冷汗,喃喃说“巧,巧。”
见他至今还是神志不清,皇阿哥们“”
手唢呐惹得纳兰府人仰马翻,明珠亦是浑身巨震。
得知吹奏者正是上门催债的皇长孙,那首曲子名叫您走好嘞,明珠瞬间血压飙升,堪堪忍了下来。
哪想长孙还欲继续练习,他那张脸绿了又青,只得憋着口气,迫不得已请了贵人进府。
世上竟有这般不讲理的操作,这是正经人想出的主意
随后八阿哥的到来,又给了他重重击。此时此刻,明珠勉强挤出抹笑,给贵客沏茶,最后轮到胤禩,他有些欲言又止。
八阿哥张了张嘴,眼底浮现丝丝尴尬,弘晏善解人意地插话说“这是汗玛法的命令,八叔哪能违背呢八叔可难了。”
明珠闻言个咯噔,却不敢抱怨皇上的决定,只好拱手应道“是,是。”
话题结束,前厅骤然变得寂静。
太子已从唢呐声中缓了过来,他悠悠地抿了口茶,也不说话,含笑打量着明珠。
还是四阿哥率先开了口“今儿来意,想必纳兰大人心知肚明。”
四阿哥的意思,明珠哪里会不清楚。到底是站在大阿哥身后的权臣,他恭敬笑了笑,把万般情绪压了下去,道“自然是知道的。”
“国库欠银,奴才怎敢不还,”明珠斟酌着说,“只是暂且拿不出现银罢了。四贝勒有所不知,就在五日前,北疆闹了小旱,奴才为布施水粮,耗费府里诸多银两”
这事,明珠倒是没说谎。
趁着这个档口慈善,目的有待商榷,花费却是实打实的,流水查便知。太子见他如此笃定的模样,在心底哼笑声,余光瞥向何柱儿手里尚未开封的包裹,而后极快地收了回来。
弘晏像是与阿玛心有灵犀似的,甜甜笑,制止了明珠的话头“赈灾花了十万两,还有五十万四千五百七十二两摆在库房。不提手下人的孝敬,